“滚!今天的晚饭没你的份,除非你重新去弄到献给天神的贡品!”
金木堂一把推开窝棚的破木门,里面的男人还以为是哈莉自己把门推开了,顿时站起身来,可以站起来却愣住了,因为进来的不是哈莉,也不是周边的小混混,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顿时紧张起来,因为他一眼便认出,金木堂一定不是生活在贫民窟的人,全身上下的衣服不仅一点补丁都没有,而且连一丝褶皱和污渍都看不到,面色红润,体格健壮,腰间和手上的配饰明显不是他们这个阶层能够戴的起的。
男人望了望门外,一眼便看到了三长老以及身后的一群人,联想到哈莉刚刚说的话,顿时以为是城里的有钱人因为丢了东西,一路追到了这儿,瞬间吓得脸色煞白,跪倒在地。
金木堂本来一肚子怒火,想要推开门找里面的大人理论理论,可一进去,自己也愣住了,不是因为一下子跪倒的大人,而是因为屋子里的环境。
从外面看,金木堂只是觉得这个窝棚有点小,一进去他便发现,这个屋子何止是小,里面简直连呼吸都感觉到沉重,阴暗和潮湿仿佛是主宰,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沉闷和压抑。地面上堆满了破旧的杂物,看上去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破损的窗户紧闭着,连微弱的光线都无法穿透进来。在这间屋子的尽头,一座坟墓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紧紧贴着一个狭小的床铺。
而在如此狭小的床铺上面,两个老的不成样子的老人挤在里面,眼眶空无一物,两个深深的坑洞嵌在里面,看起来无比吓人,而之所以他们两个人能够挤进这狭小的床铺中,则是因为,两个老人竟然全都没有下半身,就仿佛是被人一齐砍掉的一样,他们一头一尾就这么挤在床里,或许是因为太老了,他们都听不到任何东西,就连金木堂闯了进来,两个老人也没有表现出其他情绪,就像是两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干尸一般,只知道机械地将手上一团浆糊一样的东西赛到嘴里,用没有牙齿的嘴巴缓缓咀嚼。
床铺旁边的墓碑上,刻印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边角也因为常年的抚摸而变得圆滑,上面还堆积着破旧的衣物,仿佛这不是墓碑,而是桌子一样,一看便知道这墓碑已经成为了就是屋主人生活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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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间窝棚的空间一眼望得到头,屋子里的摆设除了一口破锅和炉灶,其他的几乎可以说没有,然而令金木堂感到诧异的是,就是这么一个贫苦的家庭,屋子的角落里却供奉着天神的排位,那里被收拾得一尘不染,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墙壁上挂着天神神像和神秘的符咒,顶部镶嵌了一个玻璃窗,所有的光线都能够完好无损地照耀在神像和排位上,神像下有一个跪垫,上面已经被膝盖跪压出了固定的形状,一看便知道那是男子常年跪拜才能够形成的痕迹,而在跪垫前面的一个碗中,正摆着一沓钞票。
这不由得让金木堂感到一丝疑惑,因为刚刚他明明听哈莉的父亲说,家里已经没钱了,才叫她去偷一些供奉,可那碗里摆的不是钱吗?然而,谁会把钱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外面,还放在供奉的神像下面的碗里呢?
“老爷,您……您有什么事情吗?”
男子明显被吓坏了,虽然他的身形壁金木堂高大了许多,但是他刚刚那凶悍的气势却骤然不见,此刻像一个胆小的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老爷,是不是哈莉偷了您家里的东西?您……您若是生气,那就把哈莉带走吧,这孩子好养活,随便给点糠咽菜就能活下来,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却足够听话,千万别收走我家的神像就行……”
金木堂默默听着,屋里压抑的气氛几乎快将男人逼得哭了出来,可令金木堂不解的是,这个男人为何宁愿把自己的女儿作为赔偿献给自己,也想要包下屋里那尊神像。
“你碗里的钱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钱吗?”
金木堂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男人明显一愣,明显没想到金木堂会问出这种问题,他咽了咽口水。
“老……老爷,那是献给天神的天上金,尘仆会来自行收取的。”
金木堂再次沉默了许久,他看着碗里那一摞不算薄的钞票。
“那钱,你怕是要赚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