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没关系的!”
玩笑的话语将公主逗笑,一滴泪珠被震了出来,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笑容里。
再静下来时,她眼里的泪水更甚,脸上的笑意却没有丝毫削减。
“铃铛随我出生,直至我死去才能摘下。”
“铃铛声早已融进了我的灵魂,或许我必须升上天堂,在耶稣面前苦苦哀求才能免却惩罚……”
“所以……没关系的!艾薇小姐,喜欢便拿走吧!”
“事实上,我巴不得女王姨母从未给我打造这条铃铛,也巴不得,我从未有过这条铃铛……”
公主痛哭的脸庞扭曲得不成模样,她泣不成声,泪水沾湿了拭泪的手帕。
“于我,这条铃铛是监狱、束缚、绑架……我深知自己逃脱不了这座为我量身打造的牢笼,所以只能尽我所能地去迎接天空之下的光明……”
远处传来欢快的音乐,是一首热情洋溢的吉普赛歌曲,身穿红裙的吉普赛女郎在高台上转圈,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站在街道深处的艾薇和康斯坦斯公主。
吉普赛姑娘一头黑色的卷发,洁净的脸庞清纯动人,她的红裙打着补丁,脏兮兮的双脚套着两环银色的铃铛。
铃铛随着轻盈的舞步飞旋,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痕迹。
灵动悦耳的银铃悄无声息地混进了欢乐的配乐,与姑娘青涩的歌声两相配合,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好美的铃铛声!”
公主嫣然一笑,夸赞起了那位美丽的吉普赛姑娘。
“好听!”艾薇附和道,“可是,她的铃铛和你的黄金比起来相差万里,这样也好听吗?”
“好听!”
公主毫不犹豫地回复道,可下一秒,艾薇注意到她的眼神再次落寞了下来。
“铃铛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只要能出声,铃铛便尽了铃铛的责任……”
“那位美人的铃铛套在脚腕上,成了音乐的伴奏;我的铃铛锁在腰带上,成了我一生要背负的责任……”
听完,艾薇转回了脸,眼神落在了手中的金铃上,声音低沉:
“可是,公主殿下,您有没有想过,那位姑娘脚上的铃铛也是她一生都不可卸下的脚铐呢?”
“啊……”
听到艾薇的话,公主有些失神,这不在她的理解范围内。
“可是,那位美人笑得很开心呀!她舞跳得好、人长得好、歌也唱得好,我个人认为她的表演完全能和约书亚先生的表演一决高下……”
“可约书亚有吃有穿,他不是穷困潦倒的吉普赛姑娘。”艾薇平静地回复道。
说完,她将目光再次聚焦到了吉普赛姑娘的身上,眼里满是赞赏。
“我曾在一群孤儿院的孩子那里了解过这位年轻的小女孩,据我所知,如果不是她与生俱来的坚强,不公的命运和艰苦的生活或许早已压垮了她……”
“公主殿下,你说你背负了国家的责任,可你未看到的是,那位普通的姑娘也背负了家庭的责任……”
“她家有11口人,除却时刻醉倒的妈妈,和抛下一家人远渡法国的爸爸,她还有8个弟弟妹妹要靠她填饱肚子。”
“你说你自己身为公主,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而那位姑娘又何尝不是被这困苦的社会所拖累呢?”
“身为下层,所有人都能看低她;身为女性,几乎一半的工作都不会光顾她;而身为异乡人,她受人歧视,只能在夹缝中生存……”
说完,艾薇朝公主转过头去,语气多了一些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