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条重山镇里,凡人忌讳突然失火的地宅,故而,造成这一场灾难的凶手无所可查,查无所得。
一时,昔日叶家大名之根基,凶宅之名被贯起,叶家大小姐本就失去双亲,继而又覆灭于无名之火中。
不祥之地,纵使有地下的风水之宝,富贵豪强之势,不敢收纳己用,它便荒废至今,无人踏足。
只有两道身影闪入其中,并于两处牌位前,烧香祭拜。
蒲团前,叶漓握着香,戊瑀已揭衣摆下跪,她却迟迟不肯屈膝。
他侧头一望,拜了三拜插入香炉,重回她的身边,连同她手里的香一齐握住,轻声道:“阿漓,只是上道香而已,慰问爹娘的在天之灵,是我们的孝心。”
叶漓被牵引着跪下,眼里转着泪珠,不敢直视牌位,那牌位就好似有两双英勇的眼睛,在凝视着她,要把她心胸看穿。
她圈红眼睛看向他,“我原本以为,阿爹阿娘的仇已报,然后傻傻地,满心欢喜要来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可竟然,竟然还是做不到,一直让凶手逍遥法外至今,戊瑀,你告诉我,我该如何面见她们?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扭曲着唇畔失声痛哭,摇头甩得滴滴泪水浸湿面庞。
戊瑀接过香,手臂撑得开远,已如剜心般撕心裂肺的女子,他怎舍得,香灰烫伤她的吹弹可破的细嫩肌肤。
他一手轻摁她的头,揽进胸怀,柔声耐心解释,“不,阿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刚才换做是我发现玉盒的异常,未必能冷静下来,思索污蔑爹娘的凶手另有其人,甚至,还能进一步猜测到连我都不敢想象的地步,凶手作案掩盖过的真相。”
指尖揉了揉,“所以阿漓,我知道你很伤心,也很累了,厌倦了凶手的你追我赶,但你要赶快振作起来,我们已经有了查出凶手的范围,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就差一步之遥,我们必须勇往直前,因为我们没有任何退路了!”
是啊,或许总是与凶手擦肩而过,可如今,她离血脉重归也不远了,只要有了线索,好比过毫无头绪如若浮萍。
不!她不是浮萍,她要像一株凡间的小草,即使开在轱辘碾压过的泥泞不堪之处,也能依旧挺直腰杆,随风飘舞。
希冀,已给了很多,只要相信希望的人,便能从杂草丛生中,翻开被掩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