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比较特殊,在调查后,我们发现他一部分体征数据与礼炮空间站遇害宇航员的检查数据相近。经过商讨后,我们临时治疗组一致认为目标应该存在一到两分钟,在近地宇宙空间中漂浮的状态。这一状态中,他处于完全没有防护的状态,接着,遭受了太阳的直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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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能活下来吗?他非常重要。”
如果时晴在,会听出这个声音是章部长的。
主治医生说:
“不必担心,报告中已经写明,现在目标的生命体征已然无忧。但请各位往下看。”
各个屏幕后的人将文本移到了更下的位置。
上面出现了对李明都的血液的鉴定结果。
所有的参数都标志着这具人体差到了极点,随时可能会死亡。但大部分的人看不懂这些内容,只看懂了底下的一行字。
“目标的血液样本始终没有出现凝固现象,凝血酶的生成受到了抑止,但抗凝物质的含量并不符合预期。我们对其进行二次检查。血液在超高分辨核磁共振检查中出现了一系列极细小的可能只有纳米大小的伪影。这些点状的影子,我们无法确认是什么。我们每隔二十分钟检验一次,但影点的数目始终保持一致,没有出现差别。它们似乎是高度能动的,在血液中呈现周期性徘徊。我们尝试对血液样本施加了一定的流速,但周期性徘徊并未消失。这些影点可以逆血液而行,仅仅靠自己的……运动能力。”
主治医生迟疑地说道。
从他三十年前选择医学之路开始,他就没见到这么邪门的事情。
“这代表着什么?”
“我们没有见过这种现象,不能给出定论,这要看诸位长官能否牵线几个研究院给出结论了。我们只有一个仅供参考的猜测,请各位听听罢了,权当一笑。”
文本缓缓滚动。人们的目光中很快映出了更下面的一行字。
上面写着:
“这可能是某种纳米机器(37)。在目标人体更多局部区域,都发现这种影点的存在。”
“注37:平城六院在今年试制的纳米机器在动物样体的试运行中,有与本情况相近的血液检验结果。但他们的纳米机器是由生物大分子构成,利用化学能机械做功的分子马达系统,无法克服客观环境的无规则撞击,运动轨迹也显得无规则,无法解释该例中的积极运动现象。”
那时,章部长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种纳米机器……会自我复制吗?”
主治医生望着屏幕里的虚拟形象,竖起了眉毛。他没有想过这一点,而一旦想到,心里不安的情绪就像野草一样开始疯长。主治医生作为汇报人些许露在面上的犹豫,也被诸屏幕后的大小人物看在眼里。
他们看到主治医生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继续说:
“暂时没有自我复制的迹象。就如前言所叙,影点的数目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还在观测之中,不排除经过一段时间后自我复制的可能。”
“不排除,是么?”
章部长再三确认道。
主治医生恢复了往常的稳重。他说:
“是的。”
历书,到底是神明的礼物又或者魔鬼的诱惑,在这时,还无人能够知晓。
由于缺乏第一次历书现象时的体检结果。实际上,细菌样本与疑似纳米机器样本都无法确认是在两次中的哪一次发生的。
第二次报告中还额外提到,尽管可能性较小,但不能忽视两者其实发生在两次历书现象之前的可能性。
尽管目标人体每年都有定期体检,定期体检报告取阅后均无异状。但现行体检项目,寻常医院的血常规,并不具备检测到这种深度的能力。
当天,二十九封密信飞往了虞国大江南北十六个研究所,八个中心和五所高校。
而大部分院长、所长、校长们尚且对隐藏于信件背后的国家意志一无所知,只有少数的人晓得其中所蕴藏的某种隐蔽的动向:
“无名的所又要招人了,这次是为了什么?”
他们并不多言语,只沉默地从各自的所里,从几个正在施行的大项目中挑出额定的合适的有能力的人选,送往就近的机构。机构封闭的房间里,接到任务的文官们一一开始审阅他们的档案,又与他们逐个面谈。
问到急处,有的人从容自若,而有的人面红耳赤,有的人疑心重重,说着说着,汗水就沿着脸颊流到了胡须。
五天后,数个大医院里,年轻的医生们接到了一批新的体检任务。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要体检的人中有的比他们资历更老,有的年轻但早已在学术上闯出了自己的名声。
一周后,铁轨的缝隙发出哐当的声响,机场雷声如洪。大车与小车、飞机与船只,在神州大地的动脉上开始奔驰,把这些人类的、国家的以及民族的新鲜的血液,送向能够凝望百亿年历史的地方。
车厢里有暖和的空调,人们饶有兴致地开始看下发的文本。文本上写着他们闻所未闻的微生物的资料。窗外已近黄昏,初出的星星静悄悄地倒映在玻璃的边缘,仿佛正在沉思的人的眼睛。寒冷的夜风凛冽地吹向了轨道的尽头。那儿的地平线上,耸立着与地球一般古老而粗野的群山。通往群山的荒野黑魆魆的,只有列车沿线亮着点点的明光。
九天后,地下基地里,目标的生命体征已经接近了正常的苏醒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