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看着他道:“那,你还用跟老郎主打声招呼么?在龙峰寺的时候,他不是还说有极重大的军情要跟你商议么?”
“屁!”张梦阳不以为然地道:“他们完颜家的军情,跟我姓张的有狗屁的相干?他的重要军情是在南边,我的重要军情是在北边…对了姨娘,那皇帝老儿所说的重要军情,会不会指的就是北边的耶律大石?”
萧太后嗯了一声道:“也有这个可能。不过她既已任命你为节制南边东西两路的都元帅,备边北境的重任,应该不会再交给你的。说不定只是想听听你对如何应对镇州有何高见。”
张梦阳道:“不管怎么说,大石盘踞在镇州都是老郎主的一块儿心病,我为了解决他的心病亲自到镇州走一遭,也算得上是公私兼顾吧。
“不管他了,咱们在这儿先好好地睡上一觉,等天大亮了,就立即启程奔赴漠北镇州的可敦城!”
萧太后又道:“可是,老郎主要是跟你商量皇位继承的事儿呢?要果真如此的话,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事了,不仅关系到你的前途,还关系到咱阿撒将来能否君临天下,做上金人的皇帝呢!”
张梦阳冷笑道:“你这会儿知道替阿撒着想了,你为了帮助大石,巴巴地从燕京跑出来之时怎么不想想阿撒?这会儿再来想阿撒的皇位问题,晚啦!老公我已经决定不顾一切地跟你俩去镇州啦!”
说罢,便走到距离火堆较远的一摊软草上,躺倒了身子便要睡觉。
这堆软草,宗社会子弟们白天在此聚会之时,备下以做栖身之用的,足以供一二十人同时躺在上面歇息。
现在成了他们三人的一张很好的床铺。
待得萧太后和小郡主两个一左一右地躺倒在身畔,都闭上眼睛准备歇息的时候,忽然听到洞口处“呼啦”一响,把三人给同时惊了一跳。
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里折身坐起,朝洞口处望将过去。
堵塞在洞口的罗汉松的巨大的树冠,还在震颤着轻轻地晃动,不知被什么东西刚刚给碰触了一下。
“应该是小白吧,它是不是在外边冷的厉害了,想进洞来烤火了?”小郡主有些疑惑地说。
张梦阳道:“应该不会,小白乃是世间少有的神物,连极北之地火鲁火疃的酷寒都奈何它不得,又岂会把辽东的这点儿小冻小寒的放在眼里。说不定是什么野兽之类的吧?我出去看看!”
说着,张梦阳翻身爬将起来,手里拎着宝剑就走过去了。
他拨开罗汉松的密集的枝丫,从树冠间穿身出去,站在雪地里左观右瞧,隐隐约约地看到山谷西北角的黑魆魆里,似有一个人影在瑀瑀晃动。
张梦阳不欲惊动萧太后和小郡主二人,便未做声张,吩咐小白守护好洞口,便提了一口气,飞身直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