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劈里啪啦打得一边倒的一幕,不止路上的村民看得惊慌意乱,连不远处偷偷尾随着人群的那个拾荒的老女人也看在了眼里。
她这时正躲在路边林子里借着树身的遮挡,非常意外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不要怕,乡亲们,我们是来解救你们的。”从车卡斗后跳下来的一个人,用乡音对村民喊道,同时将头上的布套脱了下来。
人们看见这个露出头脸的人原来是个女人,甚至人群当中随即有人认出了这人,嘴里喊道:“是你么,大小姐。”
这些村民当中有一部分人以前是在徐家做过事打过工的人,也都跟着认出眼前这个说话的女人,也都跟着喊起来,真是徐家大小姐你呢。
“真对不起,让你们受难了。”徐行舟抓着一个最先迎到跟前的村民。“老江叔,知道为什么鬼子要把你们押到镇子里去了么?”
“还不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老鸦头!”村人跺着脚悲道:“是他带着鬼子去把咱们抓的,说鬼子要的是以前跟你徐家有过关系的人一个都不放过,全部要到徐家湾去开会,开的啥子会呀?”
“可是咱们这些明明跟你徐家没关系的人都给抓了过来,小鬼子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那能安的什么好心,除了杀人还能干什的!”
“听那老鸦头偷偷说你家里人闯大祸了,鬼子遭你家里人投毒了,有没有这回事呀?”
众人议论纷纷,徐行舟却不停向人躹躬道歉。
这一幕让林间里躲着的老女人看在了眼里,只见她眼睛瞪得圆圆的,似是要抑住内心的激动,但她注视的目标更多是向乡里人赔不是的徐家大小姐。
“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路上随时有鬼子过来。”扮作日军医的白云松走过来说道:“乡亲们来一些人帮忙把鬼子的尸体抬到江边的水草中去藏住。”
徐行舟向村民们劝散。“大伙赶紧散开了回家去,收拾一下找地方躲起来,这几天不要走动!记住我的话。”
很快清理掉路上的尸体,卡车驶去时,站在车斗上的徐行舟望着很快散开去跑进树林间走远的乡民。
不远处里躲着的老女人看见徐行舟的视线向着她,还停留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发现了她,她却转过身站直了树身后,嘴唇咬得紧紧的,最后还是忍不住吐出一个字,姐。
这时候,和徐三晚走在一起的一行人,绕开了徐家湾方向的日伪军布控,走在乡野山岭间的小道上,他们要在天黑之后赶到镇子的山头,与先头进入的人汇合,按计划闯入军营救出里面的花二和老谭。
乡野间小路上,风吹来,周围枯黄的树上纷纷洒落的叶子,掉在人们的身上。
徐三晚回头看一眼跟在身后的戴瓜皮帽子一身长袍背着个四方箱的男人,这时发现这人看样子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却有着过于老成的神态,看人的眼神却有些空洞。
徐三晚走上两步一把搭着方华的肩头,低声道:“身后这个梦游一样的人,你知道他的来历么?”
方华也举手搭在三晚肩膀上,看着前方说:“他是跟你姐一起从北方回来的,你姐说他是甘肃那边的回族人,看打扮就像,至于他是怎么被人发掘出来加入那个组织,我想是之前就无意间向人展露出他的特异之处,消息一经传开,机缘巧合下被收买的吧?”
“你说咱们这么说他,距得三四米他能听得到么?”
“不能吧,你真当他是仙呢?听说他参加过军方的刺杀行动,作用是这个。”方华将她肩头的狙击枪拿过手向徐三晚亮一下枪膛处的狙击镜。“这个瞄准镜也是他带来给我的。”
“啥意思,他是来杀我二姐的?”
“不可能,按我推理,非常行动之下他能知道敌人的方向位置,你听说过脑电波这个东西么?他在这方面是异于常人的,在他集中精神下,大脑的感应波能接收到周围有精神状态紧张的人的脑波。”
“你这说法跟我姐说的不一样,她是说这神人能在集中精神下,知道周围有没有他要找的人,这可是两种不同的感知能力,我姐说的似乎玄多了。”
“道理差不多的,你往深处想一下,如果他能掌握要找的人当下的精神,心境,思维这些状态,是不是就可以感应到附近有没有产生这种脑波的人?这种学问对咱来说太玄了,要么怎会当他是个异人呢!类似的电台的频率信号,就因为发射的信号波和别的电台频段相同,才会被接收到的。”
两人正集中精神的交头说着话,忽被人从身后各拍了一巴掌。
“你们在说我?”戴皮帽子的人看着都一脸慌神的徐三晚和方华。
“没,没,只是想知道老兄您贵姓呀。”徐三晚笑起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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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名?连我自己都不想对人说,你们就叫我代号吧,零零九。”
“零零九?你还排第九呢?组织里很多这样的人?你背的箱子里是什么?”徐三晚打量着这个自喻零零九的人。
“代号罢了,没有排列一说。”零零九回头看一眼跟上来的人,说:“既然往下我要跟你们一起行动,那我箱子里装什么,就不会是秘密了。”
大伙凑近来,看着零零九从四方皮箱里拿出一个军绿色的钢盔,将他头上的皮帽子脱下,将钢盔戴到头上。
这个钢盔在旁人看来很是奇怪,与一般军用钢盔不同的是,它居然有数遛儿的螺旋状小鼓包,布满在头盔上,每个鼓包的中心点还有个小小的孔,而且钢盔的尾部还伸出一根导线跟皮箱连接,不知是用来导电的还是接收信号用的。
“您老大是佛祖呢?”徐三晚看着零零九戴上的头盔活像文殊菩萨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