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庆国、许建民和胡尧澜站在那里,战战兢兢的样子,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他们,让他们浑身直打哆嗦。
亡魂当然是不会来索命的,但冥冥之中必有应验。
“各位,看着这一座座的坟堆,你们心里是什么感受?”沈若雪先是朝着坟地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询问着。
“十多年了,你们当中但凡有一个人能挺身而出,不怕丢官,咬紧牙坚持住,这坟地里肯定会少几十座坟堆,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
“你们还理直气壮地推脱、踢皮球,不作为,是不是都认为他们都不是你们的亲人,是不是都认为当官就是为了升官发财。难道你们就不怕这里的亡灵在天上诅咒你们吗?”
沈若雪似乎也有点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话语中字字都在诛心,句句都在戳脸。
作为空降而来的县委书记,按理说这些往事都与她无关,可她终归还是一个有温度的人。
从她坚毅的眼神中发现不了母性的柔弱,全都是作为人的果敢。
“你们扪心自问,自己还配当党员,还配做老百姓的父母官吗?不作为、没担当、乱作为、假作为,堂堂一个长兴县,这么多年,连一条进村的山路都修不了,你们还真给自己长脸了。”
“还有理有据地我说没指标、没钱,那我问问你,崔副县长,吉塘镇那条主干道的改动工程款三百万,是不是县政府给批的?这钱哪里来的?谁批的?跟我汇报过没?”
崔庆国心中有些震惊,这么琐碎的事就连他也未必全都知晓,可沈若雪似乎都已是了如指掌。
除非是有人说给她听了。
别看他是主管交通建设的常务副县长,可有些事他也只是按指示办的,只管签字批复,具体事项倒不是很上心的。
他瞪了一眼宋缺,然后吞吞吐吐地说:“沈书记,这个......还没批。”
“没批?怎么个没批法?没批怎么就开始动工呢?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沈若雪厉声喝道。
“钱......钱还没批。”
“也就是项目批了,钱还没拨,是不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