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声震喝轰然响起,那声浪仿若裹挟着雷霆之势,直冲破朱红殿门,滚滚而出。

门外,上官一袭锦袍,身姿挺拔如松,听闻这声震喝,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瞬间冷凝,神色愈发凝重起来。她缓缓转过头,冷眸如霜,朝那声音的源头瞥去,眼神里透着久经朝堂的锐利与谨慎。

稍稍定了定神,上官这才将目光投向静静伫立一旁等候的盛槐。

只见盛槐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衣袂随风轻轻飘动,周身散发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气质。

上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声音轻柔却不失稳重:“还请元君稍作等候。”

盛槐仿若未闻殿内的激烈争执,只是微微垂眸,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身形微微前倾,行了一个标准的行礼,动作优雅而流畅,声音低沉醇厚:“无事。”

上官的好奇心却在此时被悄然勾起,她忍不住上下打量起眼前的盛槐。

这人周身透着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上官的目光在盛槐身上来回游走,眼底满是困惑之色,直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才猛地回过神来,堪堪收回那探究的目光。

就在这时,盛槐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上官大人是有话要与我讲?”

上官微微一怔,许久未曾有过这般慌乱的错觉。被盛槐这一问,她下意识地反问:“敢问元君是否认识我家王爷?”

盛槐没有丝毫犹豫,声音清晰而坚定:“认识。”

“那......”

盛槐仿若能洞察人心,提前一步预判到了上官接下来的问题。未等上官把话说完,他便直接说道:“我也知道我当初历劫之时,帮助我飞升的人正是煊骄王。但,遗憾的是,那些历劫的记忆我都不记得了。”

上官闻言,心中莫名地松了一口气,神色也随之缓和了些许。她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那元君此次来所为何事?若非是大殿下的事情,天权仙君或许已经处理妥当。若是其他事情,元君可以直接告知于我,我可回禀陛下。”

盛槐缓缓移眸,目光落在上官身上,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温和却又带着几分疏离的笑意:“这件事情想来还是有些棘手,还是我亲自去向陛下说明为好。”

上官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她微微鞠手,姿态恭敬却又暗藏锋芒:“那便请元君到偏殿稍作等候吧。”

盛槐却只是抬了抬手,语气闲适:“无妨,我站着活动活动筋骨也很好。”说罢,他轻轻转过身,目光望向远处的宫墙,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又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彼时,静谧的宫殿走廊上,空气仿若都凝固了一般。

忽然,“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阵风裹挟着屋内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

长夏脚步匆匆,满脸愠色,那眉梢眼角的怒意仿佛能点燃周遭的空气。

她的眼神中除了愤怒,还带着深深的不解,这般情绪在看到盛槐的瞬间,又陡然添了几分意外之色。

长夏柳眉倒竖,凤眼圆睁,毫不客气地瞪着眼前的盛槐,语气中满是质问与不耐:“你来这儿干什么?”

心中暗自腹诽,这厮居然还阴魂不散地跟到了宫里面。

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妖尊看到盛槐这副模样时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寒颤,那场面,简直不敢想象。

盛槐仿若未察觉长夏的敌意,嘴角噙着一抹温润的笑,身姿优雅地向前迈了一步,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清脆悦耳:“我与陛下有要事相商。”

长夏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情绪瞬间爆发,口不择言地吼道:“不就是在想着如何撺掇分离我妖界么,你们这些天界的人当真是伪善至极。”说罢,她狠狠地剜了盛槐一眼,那目光仿佛能将人千刀万剐,而后裙摆一甩,大步流星地朝着远处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决绝与愤怒。

盛槐的目光仿若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随着长夏离去的背影缓缓移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似是无奈,又似是担忧。

就在他抬起脚,准备举步跟上长夏之时,一直静静观察着这一切的上官眼疾手快,立刻出声阻拦:“元君不是还有事情与陛下相商么?”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