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幽看着脸色更加惨白的温晔，衣袖下的手指紧握，她从未觉得血腥味这样难闻。

把过脉的太医一个接一个无奈摇头，沉重道:“陛下，此毒由十八种毒药混合而成，解药若要试出也得需好几个月，可是侍君……侍君身体虚弱，实在撑不了太久。”

太医们皆哀戚的语气让姬幽有些烦躁，她闭了闭眼，克制着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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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医低垂着眉眼，又上前无比凝重道:“陛下，还有.....一事。”

姬幽眉眼带了几分凌厉，看向她，寒声道：“说。”

何太医顿了顿，艰难地张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安，颤颤巍巍道:“侍君……侍君他已经怀有一月有余的身孕，但……眼下胎儿实在没能保住，侍君....小产了。”

话音一落，桌案的白玉瓷杯便被姬幽捏得四分五裂，碎片四散飞溅开来，纷纷掉落在冰冷坚硬的白玉石地上，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声响。

姬幽的视线落在温晔毫无血色的脸上，许久后又缓缓收回，朝殿内的其他人冷声吩咐道:“胎儿的事都给朕烂在肚子里，不管侍君何时醒来，任何人都不许告诉侍君。”

“是。”殿内众人闻言，皆是身躯一颤，赶忙齐齐躬身行礼，异口同声地应道。

整个大殿之内气氛压抑至极，仿佛连空气都凝结成冰，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

师律捧着刚替温晔换下来的衣衫，看着上面的殷红的血迹，他死死捂着唇流下眼泪，强忍着哭声。

怎么会这样？贵君盼了许久的孩子没了，眼下还中了毒生死不明，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父君，父君……”师律埋着头没有注意到几米远处的澹儿灵活的绕过身后阻拦他的宫侍，跌跌撞撞身形不稳的爬进殿门，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他已经两日没见父君了，父君是不是不要他了。

姬幽听到澹儿的声音，急忙走出内室，扫视了跟来的宫侍一眼，便拦到了澹儿面前。

澹儿抽着声，抬起小胖手胡乱抹了抹眼睛，看到姬幽后忙扑上去，哭问道:“母皇……父君怎么了？我想他了。”

姬幽抱起他，温声哄劝，“澹儿乖，父君累了，睡着了，等过段时间父君不累了再找他，好吗？”

澹儿转眼瞟向内室，接着搂上姬幽的脖子，在姬幽的安抚下，他闷闷道:“……好。”

他眨了下迷蒙的眼，又问:“那父君什么时候醒？”

姬幽摸了摸他的头，“很快的，澹儿不哭，父君知道你哭就不醒了，澹儿擦擦泪，等父君醒来要看到你开开心心的，好吗？”

澹儿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嗯，母皇，我……没哭了。”话落，他趴在姬幽肩上，抹干了脸上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