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盔甲撞击峡谷壁的声音,在很久之后还能听见。
第四波撼地彻底击溃了军心。
地面开始剧烈隆起,如同沸腾的开水。
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在这种灾难面前显得如此无助,他们甚至无法保持站立。
有经验的老兵们试图抱住附近的柱子,却发现这些柱子也在剧烈摇晃。
军营中传来了马匹的惨叫声。
那些战马在恐惧中疯狂挣扎,有的直接撞断了马厩的木板。
受惊的战马四处奔逃,将一些来不及躲避的士兵踩踏在蹄下。
第五波撼地时,指挥塔开始摇晃。
“守将大人!塔要塌了!”副官拼命想将汉斯拉离危险,“请立即撤离!”
“不!我不撤退!”汉斯挣脱副官,“你带领所有人,往南面山路撤退!”
话音未落,指挥塔顶层已经开始崩塌。
汉斯拼命地写着最后的军报,还没等他将其塞入绑在信使鸟脚上的传信筒,天花板的碎石便将他掩埋。
第六波撼地引发了灾难性的山崩。
两侧的山壁在持续的震荡中再也支撑不住,整片岩层开始滑动。
数万吨的岩石倾泻而下。
一些试图逃往南面山路的士兵被山崩切断了退路,绝望地看着死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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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这边还有路!”一个熟悉地形的老兵指着一条隐蔽的羊肠小道,带领着附近的伤兵往山上爬。
然而第七波撼地让这最后的生路也随着山体滑坡而消失。
军营深处的第二个军械库也未能幸免。
比起第一次爆炸的猛烈,这次的火药爆炸更具破坏性。
火光冲天,气浪将周围的建筑全部掀翻。
浓烟在峡谷中久久不散,将逃生的视线完全阻隔。
第八波撼地时,医疗区成了人间炼狱。
伤员的哀嚎与医师的呼喊混成一片。
一些轻伤的士兵试图帮助重伤员撤离,但在剧烈的震动中,连走路都成了奢望。
当房梁开始断裂时,一位年迈的医师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一个年轻伤兵,却被坍塌的砖石永远定格在了这救人的姿势中。
第九波撼地让峡谷彻底改变了形态。
滚滚尘土遮天蔽日,将原本就窄小的天空缝隙完全遮蔽。
在这非自然的黑夜里,士兵们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着微弱的火光和同伴的呼喊声辨认方向。
最后一座军械库在这时爆炸了。
与前两次不同,这里储存的主要是弓箭和床弩机括。
金属零件在爆炸中化作致命的弹片,将周围的残垣断壁射得千疮百孔。
几个侥幸活到现在的士兵,却被这些本应保护他们的武器带走了生命。
第十波撼地时,地下水脉被切断。
积蓄的地下水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夹杂着泥沙。
一些被困在低洼处的伤员还未来得及爬起,就被泥浆淹没。
水流冲刷着废墟,将尸体、武器和断裂的旗帜一起卷向峡谷深处。
第十一波撼地摧毁了最后的希望。
南面的秘密通道在山体滑坡中彻底坍塌,几个想要逃生的信使被困在通道中。
他们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挖出一条生路,却被接连不断的余震掩埋。
雷文公国永远也不会知道,要塞最后的时刻发生了什么。
最后几波撼地将这场毁灭推向高潮。
原本险要的峡谷变成了一片废墟,连山的形状都改变了。
曾经笔直的城墙成了碎片,骄傲的箭塔化作瓦砾,雄伟的金属门被扭曲成难以辨认的形状。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三分钟。
当最后一波震荡平息时,除了破碎的盔甲和支离破碎的武器,很难相信这里曾经矗立着一座要塞。
偶尔有微弱的呻吟声从废墟深处传来,但很快就归于沉寂。
五千守军,除了少数在最开始就逃出的人,大部分都永远地长眠在这片他们誓死守卫的土地上。
慕北站在废墟之上,望向远方。
从这里开始,就是雷文公国的领土了。
在那片富饶的土地上,无数城镇还在和平地生活着,浑然不知ta即将到来。
有风吹过,卷起漫天尘埃,一只破碎的雷文军旗在其中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