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在这众人都已放松不再关注之际,顾莫娘已经向后仰着的脑袋装作不胜酒意之状,“哎哟”一下,竟是倒向徐三的怀中。
徐三只觉一股香气袭来,顿时被撞了个香玉满怀,正当他手忙脚乱地将对方扶起之际,却是听到倒在他怀里的顾莫娘低声说了一句只有他能听到的话:“秦徐之,装得可真沉得住气啊!若是不想被我说破,今晚就去向王爷留我过夜啊!”
说话间,顾莫娘便分明地感觉到对方的身子一震,再看到徐三一脸的惊讶之色,她却似乎像早有预料地站起了身,巧妙地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伸出如葱似玉的手指,一下子戳在徐三的额头上,继续娇嗔道:“容奴奴去准备一下,再为各位献舞。”
转眼便如蝴蝶一般地飞起,再次回到场中。早就准备好的乐队立即及时响起丝竹之声,场上继续开始了雅乐歌舞。
而看似再次回到相互敬酒之时的众人之中,徐三看着若无其事,心中却是暗流涌动,惊骇不已。
刚才顾莫娘突然叫了他“秦徐之”的称呼,听似陌生,却如钢针一般,直扎内心,似乎一下子挑开了他头脑深处的某一处记忆的缝隙,令他对于自己一直无法触及到的过往回忆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尽管他对这位舞伎没有任何的印象,但是听她的口气,却好像是把他认作了一个叫“秦徐之”的故人,而且她居然还要将此瞒过在场的所有人。这件事,可以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有意思了。
徐三此时再看向宴席中的每个人,无论是王爷王妃,还是对面的长公主与宫半仙,甚至包括跟他一起过来的郭啸,看向他的眼神,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神神秘秘。
当下徐三的主意打定,借着与众人敬酒之机,开始渐显醉态,然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紧紧盯着场中顾莫娘的舞姿与眼神,就像是一个正常闻腥的男人那样。
与此同时,顾莫娘更是频频在舞蹈之中与他进行各种暧昧不清的眼神互动,两曲下来,已经是帐中众人皆知的事实了。
借着敬酒之机,萧菩贤女也与耶律淳迅速交换了意见:“看来这徐三不会是那南朝之人,不过,我们既然花了重金请了这个舞绝过来,不如人尽其用……”
耶律淳正有此意,立即点头表示知晓。
倒是高丽长公主王文姬坐在那里,看着徐三与那顾莫娘越来越明显的互动,却是相当不适应,找了个机会,便托称身体不舒服,提前离了场。
因为王文姬是萧菩贤女请来的,王妃便特意陪着她离开,顺便也就不再回到席中。
现场没了两位女宾,剩下的男人们自然不断地放开。在歌舞的间歇,反复起哄徐三与顾莫娘之间,甚至开始叫他们共吃交杯酒。
这顾莫娘却是半个身子都瘫软在徐三的身上,红着脸庞,更用鲜红的细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再用白晢的右手捏着一杯酒刚刚喝过一半的酒盏,送到徐三的唇边,巧笑盈盈,左手顺势勾住了徐三的脖子,嘴唇贴着他的耳边,距离近得似乎白洁的牙齿都会随时咬到耳垂,暖洋洋的呼吸之气,几乎尽数吹进了徐三的耳廓:“奴奴在南京就听得徐都总管的征战故事,心里面既是听得向往,又是扑腾扑腾地各种紧张呢!”
说来也是奇怪,顾莫娘好似非常能够控制她所说的话语的穿透力,不想让人听见的呢喃之语,便就只有徐三一人可听到,而像刚才的这些话,虽然语音低迷,但是却又让其他人都能听个仔细,纷纷都在取笑他俩。
宫十二此时已经看出了端倪,在今天晚上的这场宴席之上,真正考验他主公的,并非是已经离场之后的高丽长公主,而却是眼前的这个祸水红颜式的狐媚子。
但是,宫十二更清楚,不管是以他目前的半仙身份,还是以他此刻最多只能与徐副都总管之间搭讪说两句客套话的程度来看,他都无能为力,一切也就只能寄望于主公个人意志的坚定与把持。
原本的这场酒宴为了照顾徐三的酒量不高,并未过多劝酒,而以歌舞欣赏为主,但是最后,居然是顾莫娘喝得醉态可掬,两腮变得粉扑扑的,一双紧紧盯着徐三的眼睛都能滴出水来,最后一支舞蹈结束之后,便旋转着飘来,又一头栽倒在徐三的肩膀之处,嘴里娇软地说:“徐都总管,奴奴今天可以真的喝多了一点……不过奴奴还会一个醉舞,但就只能跳给都总管一个人看,这里的这些人,他们都不是好人……”
“唉呀!我看这是顾大家今晚只忙着跳舞,却没吃饱肚子,这次可是要想把徐都总管一口都要吃进了肚子里啊!”耶律淳本来在排除了徐三是那个秦刚的可能后,心情就比较舒畅,接下来他便是一心一意地想利用这顾莫娘的剩余价值来拉拢他,现在眼见得这两个人是“一个有心、一个有意”,更是顺水推舟地想要撮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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