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军队经过,王文姬不禁对外面的喧闹有些不解,甚至还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萧菩贤女看了便笑道:“妹妹有所不知,这便是我刚才和你提到过的,新来的东京道统军使、兵马副都总管徐将军,才二十几岁的年纪,据说还未成家室,可惹得辽阳城的闺阁小娘子们注目,难得有出营训练的时候,沿途大多都是这样。妹妹可愿一起去看个热闹?”
“哦?姚哥娘子说过这徐都总管是个战功显赫的猛将,却没想到还是个少年!文姬倒也想一睹大辽的丰华人物!”
皇临阁酒楼有一处可临街而望的挑台,就在她们所在房间的外侧,平时酒客可以在这里,近观街上繁华市景,远眺那条流经辽阳城的东梁河。
此时酒楼之外,确有一支威武雄壮的铁甲骑兵远远走来,而且都是辽东不多见的河曲骏马,马上又都是一些身材高大、全副重甲,包括脸上都遮着面甲的骑兵。
“文姬妹妹觉得这支军队如何?”
“果然是大辽雄军,可谓是举世罕见。”这样的军容军姿,的确是王文姬在高丽所不曾见过的,这也让她对于能够指挥这么一支军队的年轻统帅徐将军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在那最后面的几人中,应该就会有徐都总管了!”萧菩贤女看出了王文姬的想法,遥指了一下骑兵队伍的最后方。
那里正是徐三以及秦虎等人,如今经过重新选拔淘汰出来的四百名坦克营新兵,正被猪奴儿带着在军营内进行基础素质的训练,今天他自行带了六百名老兵,出城进行了一番奔袭训练,此时正在回营路上,对于在道路两边围观的百姓,也就只能摆出低调路过的架式。
远远地过来,正在酒楼挑台那里的越国王五妃显然还是被徐三注意到了,经过那次酒宴之后,徐三对她有了些防备的心理,不过在经过一段时间后,见其并没有再多的后续动作,也就渐渐放下了。不过,他当然更不会去主动招惹。
因此,徐三仗着自己同样的全身装甲以及遮住脸部的面甲,也没有要向越国王妃这里打招呼的意思。
只是,已经渐渐行进距离酒楼挑台很近的时候,徐三终于还是注意到了站在王妃身边的一位女子,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随意地一眼看去,徐三瞬间便觉得有如五雷轰顶一般,眼光一下子死死地盯在了那位女子的脸上,骑在马背上的身体顿时也变得僵硬了起来,甚至开始产生出了颤栗式的轻微抖动。
眼中所见的这名女子,有着别致的修长弯眉、似深潭秋水一样看不到底的明眸乌眼、一脸似愁非愁、似怨非怨的神情,不就是那个一直在他梦中出现,再被他刻成木像藏于身边的神秘女子吗?
可是她会是谁?
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难道就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她吗?
徐三此时在面甲遮掩之下的实际神情早已失控,他也不知自己该要如何去做?是停马下来去那楼上问个究竟?还是先在马上向对方打个招呼?
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急迫、阵阵眩晕之感急速降临,脑海中所有关于这个神秘女子的残存印记似乎就在一瞬间急速地赶来,但是由于其相当地混乱与急剧,就像急速涌来的人群一样,乱糟糟地根本就理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在他不自觉的腿部动作之下,座骑立刻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而他的身体也开始不可控制地前后摇晃了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护卫也发觉到了他的异常。尤其是秦虎,此时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也恰巧是看清了前方酒楼挑台上看过来的萧菩贤女与王文姬两人。
秦虎之前没见过王文姬,但是他却十分熟悉那张酷似李清照的脸庞,如此一个照面之下,哪怕对方此时穿着风格突出的高丽服饰,但也没有阻止他在这一眼之下,将其错认成为李清照,同样也是惊讶得无以复加,禁不住失口叫出了一声“李家小娘子?!”
而在徐三这里,强烈的眼前刺激并未让他想起任何有用的答案,却是勾起了这段时间以来一旦触及记忆深处便就产生的剧烈头痛感,他虽反复调整呼吸,但仍然抑制不住各种纷杂念头的急速乱袭,脑中巨大的刺激竟然让他眼前一黑,就在听到身后秦虎的那声“李家小娘子”的叫声之际,失去了知觉。
秦虎失口叫了之后,同时也立即发觉到徐三的不对劲,又是紧接着大叫“大帅!大帅!”
徐三沉重的身躯一晃,先是向后仰面倒在马背之上,之后便因先失去了知觉,再失去了平衡控制,竟而“哗啷”一声重重地摔落于马下。也亏得是马蹄已止步,只有原地摔落的力道,但是沉重的全甲依旧带着徐三以巨大的力道狠狠地砸落地上。
“全军止步!护卫警戒!止步!警戒!”回过神来的秦虎一边大声疾呼下达着紧急指令,一边与其他护卫急速下马前去查看倒地的徐三是什么情况。
整个街面一阵忙乱,饶是这支坦克军训练有素,此时突遭意外变故,仍然是人喊马嘶,小小地混乱了一番,却也吓得原本过来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四下逃散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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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与王文姬第一时间目睹了徐三的坠马,虽然不明其缘由,同样也是相当地惊讶。
好在坦克军毕竟有着军纪与规范,纷纷以各自头目为中心,进入警戒状态,徐三前后的护卫,更是训练有素地迅速形成了好几重防范圈,使得外围之人,根本无法知晓圈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余骑兵都各自列队为阵,持枪对外列出了防御阵形,街上顿时一片肃杀之气。
徐三倒地之处离得酒楼这里只有十步左右的距离,萧菩贤女与王文姬站在二楼挑台高处,却可以从上方直接看到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