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汉霖一边说着,脑海里浮现出女儿杨玲从小到大和他们在一起的欢乐时光,以及杨玲生命最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和老婆张明英经历的内心的煎熬与疼痛。他多想能够让女儿能够在这世界上多停留一天。
张明英甚至希望女儿的痛苦能够全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在明知杨玲已经无药可救的情况下,杨汉霖仍然抱着希望通过医学手段能够让女儿活下来;而张明英则希望女儿的痛苦少一点,再少一点——她甚至想到了给女儿杨玲做安乐死。
为此,杨汉霖和张明英背着女儿杨玲大吵了一架——而这也成为了杨玲去世以后杨汉霖和张明英两个人之间感情逐渐淡化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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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杨汉霖再也不想提及女儿的事,他默默地把内心的痛苦埋在心里;张明英也是如此,她一方面觉得愧对老公,另一方面更觉得愧对女儿。她常常因女儿杨玲的死而自责。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自责才导致了她“自杀”的悲剧吧!
“女儿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明英的状态都不是很好。时常说些自责的话,她说她以前管女儿管得太严了,所以女儿有一段时间很叛逆。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会改变她的教育方式。可惜啊,现在我们谁都没有机会再重来一次了。”杨汉霖心情沉重地说道。
“老弟,别想太多了。虽然小玲和明英‘走了’,但是,你的生活还要向前看。”刘建超说着安慰的话,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苍白无力。
杨汉霖苦笑一声,道:“超哥,说得容易。一个中年男人没了老婆和孩子,还怎么向前看?我倒是希望时光能够倒流,或者和他们一起死了还好一点。现在,我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像是一种折磨。”
“别啊,老弟。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是个人都免不了一死,不过是早死晚死而已。如果小玲和明英在天有灵的话,她们肯定也希望你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而不是天天心情抑郁,把自己搞得跟流浪汉似的。”
“其实吧,我还挺羡慕流浪汉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悲伤,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是靠着本能活着。”
“汉霖,你看你,越说越沉重了。哎,都怪我,又让你想起了往事。”刘建超自责道。
“超哥,这不怪你。就算你不说这些,我每天闲下来的时候都会不经意地想起这些事情。我倒是不想去想,可由不得我。以前的生活有多快乐,现在的生活就有多痛苦。”
“老弟,别这样。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找我说说话,我不敢说能开导你,但是我应该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吧。”
“谢了,超哥。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怎么好意思打扰你呢。再说了,最近县城里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这个队长说不定还要连轴转呢。你就别惦记我了。”
“这倒是,最近事情确实很多。但是,兄弟我听你说说话的时间还是有的。”
刘建超和杨汉霖在沉闷的氛围中吃完了午饭。虽然刘建超极力想找一些话题来化解当下的尴尬气氛,可是面对杨汉霖的低落与淡漠,他再多的话都难以摆脱内心难堪的境地。
刘建超在心里默默地骂自己:“谁让你心血来潮跑来省城的?明知道这些沉重的话题会让两个人陷入尴尬,甚至让杨汉霖再次经历痛苦的回忆,我却傻不拉叽的跑来。明知道即使面对面,杨汉霖也很难打开自己的心结,我却要选择尝试,我也真是‘太天真’了。不过好歹也算是跟杨汉霖见了一面,了却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吃过了午饭,刘建超又陪着杨汉霖在大学校园里转了转。杨汉霖说下午还有课,就不能陪刘建超逛省城了,两个人匆匆告了别。
刘建超哪有什么心思逛省城啊,想见的人见到了,心中的疑虑也没了,自然马上要赶回县城。他很想知道王芳那边对悦城夜总会工作人员的调查结果怎么样了。
晚上七点半,刘建超赶回了县城。回到家里的时候,他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幸好老婆陈数华给她准备了晚餐。陈数华和白小飞都在家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回来吃晚饭。
刘建超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当天去探望杨汉霖的经过。这正好是白小飞所感兴趣的话题,于是刘建超便把自己和杨汉霖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