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赶紧松了手,告饶道:“啊?不好意思啊兄弟媳妇,刚才看我儿子驱邪太投入了。哎呀,小飞,这点小事,可不要告诉你妈,不然我的耳朵又要被她扭成猪耳朵。”
这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陈梦绕的“怪病”好了,又能如往常一样下地干活了。
白武似乎也一下子长大了许多,懂事了许多,他们一家三口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生活。
那些从王彪家里拿走的磁带,还有刘红艳的日记本,我想是到了该归还给他们了。
农历七月二十这天,老爸拉着我来到了小二家里,归还了那些已经在我们家保存了一些时日的日记本和磁带。
刘红艳接到这些磁带和日记本的时候,有些高兴又有些诧异。她翻看了那些日记本,发现后来日记本上那些未署名的日记,她对我和老爸说,那些没有日期的日记并不是她写的。
如果那些没有日期的日记不是刘红艳写的,那可能就是寄生在王彪体内的胡德友的魂魄模仿着刘红艳的字迹写成的日记。
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果县公安局确定王彪是弑父碎尸的真凶,那么王彪很有可能面临着被枪毙的危险。胡德友当然希望王彪的肉身能够保住,不然他又怎么能跟李凤仙在一起,所以只好用这种方式来混淆视听,以日记中记载王彪的不同人格表现来证明王彪可能患有精神病,而人在精神错乱的情况下杀人可免于法律制裁或至少可以免除死刑。
这样一来,即便刘红艳和王小二真的被李凤仙害死,那王彪的肉身还有机会保存下来。
这真是精心布局的一盘棋局!
但胡德友自己可能也没有想到,他在王学兵面前表现出的那一丝善良真的挽救了刘红艳和王小二这对母子。
我想,在王彪死亡的那天晚上,他冲进厨房拿菜刀应该是他和王彪两个魂魄的共同意志决定的。他不是要砍刘红艳或者王小二,也不是为了砍我,他的目标,确定无疑就是李凤仙。
不论出于胡德友还是王彪的立场,他们都必须结束这一切。于是,王彪手里那把菜刀砍向了罪大恶极的李凤仙,但是王彪的努力却功亏一篑,在和李凤仙的打斗中意外地杀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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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王学兵和李凤英良心未泯,把刘红艳和王小二放回了家中,才使得胡德友假借王彪之口说出的“小二弑母”事件出现了重大的漏洞——王彪前后性格的巨变,以及小二剖开刘红艳肚子然后钻进去再然后又把他自己缝进刘红艳的肚子这种闻所未闻的手段,都很难不让我产生怀疑。
而此前,李凤仙在“小二弑母”这件事上的推波助澜,添油加醋,也显得过于刻意。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因此,我不仅怀疑王彪,也觉得李凤仙的身上有重大的嫌疑。
不幸但也幸运的是,王彪手里那把菜刀杀死了王彪自己,让李凤仙编织许久的阴谋功亏一篑。
王彪这一枚李凤仙最关键的棋子摆脱了李凤仙的控制,不然的话,现在变成尸体的可能就是刘红艳和王小二这对母子,说不定还有我。
王彪头七的那天,我和老爸也去看望了刘红艳和王小二,临走的时候,刘红艳还对我们说了很多话:
“白健,小飞,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才好。特别是小飞,小小年纪,却这么有胆识。要不是因为小飞,王学兵和李凤英就找不到他们的儿子,大家也不会知道李凤仙是多么阴险可怕的人。哎,只可惜我家阿彪,竟然被李凤仙那个恶毒的婆娘捉弄。没想到他体内还寄生着胡德友的魂魄,怪不得我有时候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心里想,恐怕李凤仙想要得到的只是王彪的身体而已,她明知王彪不会爱她,所以才把胡德友的灵魂封存在王彪的身体里,再通过控制胡德友的魂魄满足她变态的欲望。
本以为一切都风平浪静了,可这天晚上,我却做了一个让我头皮发麻的梦。我梦见一个血淋淋的男婴从死去的李凤仙的肚子里爬了出来,对我嘻笑着,然后说道:“呵呵,一切还没结束呢。”
我定睛一看,天啊,那个全身是血的男婴的脸不就是胡德友那张脸吗?
我毛骨悚然地从梦中惊醒,周遭一片黑暗,爸妈的呼吸声平和自然,屋外蛙声和蛐蛐的鸣声此起彼伏。
我不禁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和这些事件中的主人公。
王彪,不幸死亡。但是,至少害他的李凤仙最终被绳之以法了。
李凤仙,这个罪恶的女人,在人间被枪毙;而她的魂魄,如今应该在地狱中受苦。
王学兵一家经历了那么多痛苦,总算是苦尽甘来。因为李凤仙的死,他们得以变回普通人,不再以死尸和野果为食,像野兽一样生活,泉水村的人还帮忙把他们家的老房子做了翻新。
拿掉了石膏面具的王诗聪的脸型渐渐恢复了过来,他的脸上也渐渐地有了血色,身上的脓包和恶疮也在治疗后得到了明显改善。他现在终于不用害怕再被关进那个暗无天日的、肮脏腐臭的密室里。
那个充满罪恶的密室,也被县公安局派来的工人填上了混凝土。
然而,我心中还是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情绪,我总觉得,看似已经结束的恐怖事件背后,似乎还有什么在暗流涌动。
我决定不去想这些事情,因为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更何况,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我得好好地准备一下自己的功课了。
我的成绩还算不错,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所以,在学业上,自然也不能落下。
暑假结束前几天,李春花终于从县医院回来了。
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她儿子白德福,还有白水村的单身汉白正勇。
说白正勇是单身汉其实不太合适,准确地说他是鳏夫,因为他老婆也早早地去世了。在白水村里,似乎很多家庭主妇都容易早逝。
李春花回到村子里之后,还是以往那个热情开朗活泼大方的李春花。只是,他和白正勇忽然公布了一条让乡亲们吃惊的消息:他和白正勇要结婚了,即便领不到结婚证,他们也要生活在一起,像一家人那样相互扶持。
这的确是一个让人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据说李春花在县医院住院治疗伤病期间,白正勇一直在李春花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正是这一点,让一直和儿子白德福相依为命的李春花动心了。
李春花也不想再等白老四了,她已经等了白老四这么多年,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一个女人拉扯着德福一个娃也着实不容易。
白德福虽然有些淘气,但是学习成绩尚可。白德福似乎也比较喜欢白正勇这个“继父”。
我也为他们高兴,但是我又想起了那句不太吉利的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农历七月二十八这一天下午,白国强到我家串门,他递给老爸一支红梅烟,自己却先蹲在地上干抽起来,看样子仿佛有什么心事。
老爸问他:“国强,你怎么没精打采的呢?”
白国强吐了个烟圈道:“白正勇要结婚了,这个狗东西,不把我们当兄弟。”
“他要结婚了不是喜事吗?你怎么说不把我们当兄弟了?难道你嫉妒他娶了李春花啊?”老爸笑道。
小主,
“我嫉妒个屁。我只是想,如果他把我们当兄弟,就应该提前告诉我们几兄弟一声呀。你想想看,我、你、白定国、还有他白正勇,我们是村子里关系最铁的几个兄弟。他要和李春花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你说他够不够意思?”
“算了,国强,他不说也是正常的。说不定他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呢?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你吧?难道他和李春花晚上是怎么亲热的也要对你说?哈哈。”老爸玩笑道。
“那倒也是,不过,白建,我听到他要和李春花结婚的消息,我怎么感觉心里面直打鼓呢?我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我觉得你那是嫉妒,嫉妒白正勇找了李春花这么个漂亮大方的老婆。”
“哎呀,你别说,还真不是嫉妒,”白国强有些急了:“白健,你想没想过?白老四失踪之后,一直都没有音讯。万一哪天白老四突然回来了,怎么办?”
老爸听到白国强这么一说,脸上的笑意顿时也没了。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没有谁敢说白老四如今是死是活,也没有一个人敢百分之百肯定清溪里发现的那颗死人头就是白老四的人头。
“对了,白健,还有一个事情。村子里的那口古井干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水。还有在里面发现的那具遗骨,你猜怎么着?青山大叔说那可能是赵大妈的遗骨,他已经把那具遗骨放回了赵大妈的坟墓里了。赵大妈原来的那口棺材下面也有一个地洞,白大爷另外置办了一口新棺材,加厚了底部,应该可以管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大家都是靠金蛇山上的泉水过活,要是枯水期到了的话,全村的人畜饮水可能是一个大问题。我就想,能不能利用这段时间,打一口新井,免得到时候吃水还要跑到泉水村那边去挑。”
老爸点了点头,道:“你这个建议不错。只是,青山大叔凭什么断定那具遗骨是赵大妈的遗骨呢?”
白国强疑惑地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也觉得奇怪。”
短暂的沉默!
白国强抽完了烟,又和老爸闲聊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白国强走出了十几步,又迟疑地回过头来对老爸说:“白健,听说白全贵的媳妇胡小青怀孕了。”
老爸道:“我说你小子真是个小灵通啊,村里有什么事,你好像都是最先知道的。胡小青怀孕,这是喜事!代我恭喜全贵。”
白国强摇了摇头,“是喜事,不过,李凤仙给王彪做法事道场的那天傍晚,胡小青也去王彪家看过热闹。我有点担心……”
“啊?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李凤仙已经死了,她不会再出来作乱的,放心吧!”老爸安慰道。
“但愿不会有问题,可是,胡小青是胡德友的妹妹。”白国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又怕说多了平白地搬弄出是非来,于是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便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