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大伟被这幽灵潭里的怪物吓死了,然后又飘进了清溪里?”
众人还在拼凑着大伟哥死亡的所有可能性,越说越玄乎,越说越离谱,但每一种说法都缺乏了合理的前因。
大伟哥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会死在这清溪里?他是一个游泳的好手,长得也算身强力壮,这清溪水还没有他身高那么高,他怎么会淹死呢?就算他不小心滑落到幽灵潭中,也能很轻易地游出来,所以,他的死,真是太过蹊跷了!
我的鼻子酸酸的,忽然很想哭。大伟哥是我很喜欢的兄长,平时待我就像亲哥哥一样。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不测?
我相信,这绝对不是一场意外。
白大爷更是涕泪交流,哀恸不止,他那挚爱的孙子毫无预兆地离世,这种悲痛谁能够平静地承受呢?
黄昏渐渐地给白水村和泉水村的上方染上了一层悲怆的颜色,泉水村的一些村民家里陆续冒出几缕炊烟。
整个白水村的乡亲们,却还没有人回家生火做碗饭,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在围观大伟哥的遗体,谈论着他的死亡。
白水村的乡亲们一个个面色暗淡,脸上好似飘着一片片愁云惨雾。他们更多的是一种同情和惋惜的心情!
白水村最近发生这么多事,实在让人无法高兴起来,而大伟哥的死又给整个村子蒙上一层更加惨淡的阴影。
我本以为,所有的灾祸都是冲我而来的。遗憾的是,这次遭殃的,是我最好的伙伴——大伟哥。
我把老妈拉到人群的后面,对她说了在孟婆婆家遭遇的事情。老妈面色凝重,问我:“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
老妈闭上眼,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如果大伟是中了某种邪咒,或者像死人头上带着的那种病毒,怕只怕时间已经来不及救了,他已经断气了。”
大伟哥的遗体已经被乡亲们从清溪里打捞了上来。而白大爷被白定国和白国强扶着,伤痛欲绝。
老妈挤到白大爷身边,凑到白大爷的耳边对他说了我刚才对老妈讲的那番话。
白大爷停止了哭泣,全身却开始颤抖起来,极度的悲痛变成了极度的恐惧。他的嘴里喃喃道:开始了,终于开始了……
黑夜,慢慢地给这个凄惨冷清的村子盖上了厚厚的天幕。
仲夏之夜,还带着暖意的风不时吹过围绕着白水村的青山绿水,那风声仿佛一个人呜咽的哭声。
今天,正逢旧历七月十四。有句谚语道:七月十四鬼叫门。而明天就是农历七月十五,正是传统节气当中的“鬼节”。鬼节在佛教中又称为“孟兰节”。据说在孟兰节这一天,阎罗王会打开地狱的大门,放出大鬼小鬼,山鬼水鬼,善鬼恶鬼……总之,这一天的时候,一群一群的鬼会从阴间倾巢而出,到阳间来看望亲人或者寻找仇家,甚至,也有阴间的鬼魂跑到阳间来生吃活人的。
人们在这一天里,要烧纸钱,纸衣,烧香点蜡烛,以便能够顺顺利利地渡过鬼节。可惜,大伟哥的死,给白水村的每个村民心里都加上了一层阴影,这个鬼节,但愿不要有人再出事了。
自从白季明出走,赵氏去世以后,白大爷便和大伟哥相依为命。真是苦命的爷孙俩啊!
本来,大伟哥已经长大成人,早已成为白大爷的精神支柱甚至他们家的主要劳动力。可如今,大伟哥遭遇横祸,让白大爷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打击,任谁也承受不了。
这天晚上,白水村大部分村民都自发地上白大爷家陪着他,他们希望通过这种守夜的方式来送白大爷的孙子最后一程。
我和老妈也留在白大爷的家里,希望能陪陪白大爷。也希望能让大伟哥的魂魄一路走好。
大伟哥安静地躺在白大爷家堂屋里,他的身下是一张竹席,竹席下面是一张竹板。据说,竹子是很干净也很有灵性的植物,一个人如果能够躺在竹席上离开人世,那么到了阴间之后就能洗清不少罪孽,来世投胎也能够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投身到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家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风习习,农历七月十四的晚上月亮已经接近满月了。淡紫色的天空里,许多昼伏夜出的蝙蝠在夜空里飞来飞去,影影绰绰,好似一只只黑色的眼睛在上下起舞。
原本明朗的天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冒出一朵暗淡的云,悄悄地挡住了月亮的光华。当真是这鬼节要来了,天空都仿佛在替这些鬼魂们创造最便利的活动条件。
我走到大伟哥的身边,想看看他的遗容是什么样子。他的双眼紧闭着,脸色因为在水里浸泡过的原因而显得无比的苍白。但是他的眉头却是深深地锁着,仿佛死前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用我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大伟哥的手,他的手凉得像冰,早已没有以往的温度。那张我如此熟悉的脸,像亲哥哥一样的脸,如今,再也没有了活力。
老妈看到我这个样子,有些担心我,叫我不要去碰大伟哥的遗体了,好让他一路安心地走。可是,我只想最后再看看大伟哥。因为再过一两天,等到大伟哥下葬以后,我和大伟哥便永远的阴阳两隔了。
白大爷和村里几个老者唱着哀怨的挽歌,听得众人黯然神伤。
我轻轻握着大伟哥的左手,算是给他做最后的道别。突然,我的手感到微微一震。
我以为,这是因为我太想念已经死去的大伟哥而出现了幻觉。可当我的手被震了第二下的时候,我意识到,这不是幻觉。我像触电一样缩回了左手。
老妈注意到了我的举动,一把将我拉到她的身边。急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感觉被电了一下。”我对老妈说道。
老妈疑惑地问我:“他人都死了,怎么还会电到你?”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