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准备生货,进行几次筛选,然后生炉子架锅,从九十点就要开始工作,四面八方来的客人根本不定时,早中晚甚至半夜都会有客人。
特别是那些小茶馆小酒馆,每天只要新炒出来的好货,在开业之前就得给人家炒好送过去。
负责炒砂锅的汉子一身短装,哪怕现在已经是寒冬腊月,完全不在乎寒冷,一身黝黑光亮的腱子肉,不知道惹了多少寡妇骚动不已。
一天三炉火,烧的材料是最贵的生煤块,马上要打样,炉子里的火不能灭,汉子只能先把烧光了煤块和煤灰清理干净,然后用一个木盆,撞上细末一样的散煤,浇上水,撒上一些煤灰搅拌成稀泥,然后将炉子内部沏成一个锅盖顶,这样炉子里的火不会灭也不会烧的旺,能够一直保持缓慢燃烧的状态,保证炉子的温度不会降低,屋子里的温度也会平衡在一个区间,等到第二天一早,打开风口,给锅盖定上插几个透气孔,火势很快就能变大。
搅和煤泥的汉子正在给炉子里沏锅盖的时候,背后忽然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停下手一听,铺子外的街面上窸窸窣窣好像有动静。
“麻子,东西搬完了把门关好,这么晚了,风吹进来不冷啊。”
壮汉回头问了一句,半晌没人回应,感觉有些不对劲,壮汉甩了甩手上的煤泥,起身来到铺子门口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只是刚一探头,左右两边几乎是同时伸出一把枪怼住了他的头。
壮汉反应快,手上残留的煤泥往两边一甩,刚好砸在黑衣人的脸上,同时夺过对方手里的枪,指着扣住麻子的黑衣人就是一枪。
宁静的街区被突兀的枪声惊醒,守在外面转交的黑衣人纷纷掏出枪冲了上去,远处的宪兵巡逻队也在这个时候散开网很有默契的围捕上去。
解决掉门口的三个黑衣人,壮汉将麻子拉回铺子,冲着身后喊道:“组长,咱们暴露了,前面没法走,从后面杀出去。”
...
英租界,马尔他道公园别墅区,秦天所在的别墅对面,一座临街小洋楼的阁楼窗口时不时的闪烁一下红色圆点。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靠在窗户上抽烟,阁楼面积太小,不在窗口抽烟,会让里面的人憋的十分难受。
阁楼里一共三个人,左右各自摆了一张单人木架床,靠右的床上躺着的人已经在呼呼大睡,靠左的床上则有个十几岁的小年轻正在把玩一个不算精致的鼻烟壶。
看的出来,他很喜欢手里的这个手把件,拇指抚摸在鼻烟壶上的时候比水还要温柔,就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媳妇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