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右肩,右脸和左边的脚踝上的鱼鳞还没完全褪去,迎着太阳,折射出点点反光,但我确确实实是化成人形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我一转头,余光瞥见躺在我身边的重明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它的鸟脖子折了,头被压在身子下,身上有一个不大不小,但一眼就能发现的窟窿,贯穿了它的鸟身,身上黑白相间的羽毛落了一地,沾着水湿湿嗒嗒的,两只锋利的爪子中有一只已不翼而飞,目及之处,不见踪迹。
我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惊悚可怕的景象,不禁干呕了几下。
“是不是你干的!”蕊芝抓着我的肩膀狠命地摇晃了几下,几乎歇斯底里地朝我喊。
她一摇,我头晕得厉害,更想呕吐了,其他仙娥闻声纷纷赶来,见到眼前的惨烈景象,具是一凌。
“这...这不是重明鸟吗?!”
“天哪,这不是殿下的坐骑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谁干得?!这,这下完了,殿下会不会一怒之下,把我们都赶出昆仑山啊?!”
仙娥们闻声而来,聚集在瑶池,围了几圈,熙熙攘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尖叫,却始终没有一个想到要为光溜溜躺在地上的我盖一层遮羞布。
一阵胸闷袭来,我呼吸不畅,感到窒息,再次天旋地转后,又晕了过去。
等我幽幽转醒,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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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从没睡过床,觉得新奇,心里一阵高兴,这些小仙子平日里虽然嘴上刻薄我,实际待我还是不错的嘛,我试着起床,但全身疼痛,不能动弹,又安分,根本躺不住,于是撩开床帘,环顾四周。
这间厢房房顶很高,显得很宽阔,应该是正室不似偏屋,床正对着对面的窗,窗前放了张花梨大理石案,案上摆着宝砚,笔筒,石案后侧靠墙的紫檀架上摆着一只汝窑花瓶,瓶里插着白菊,清新素雅,与这厢房的布置相得益彰,窗边的红漆台子上放着佛手柑,散发着清新怡人的香气,我贪婪的吸了几口,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天一夜了,我还没吃任何东西。
这时,我听到隔壁厅堂传来的对话。
“刚刚化形就杀了我的坐骑,我看她根本就是魔跟深种,难以消除!”这是西王母的声音。
我这才意识到这是西王母的玉虚宫。
从声音就能听出她的盛怒之意。
我吓了一跳,想起刚刚自己怨念缠身,满脑子都是恶意,只想让重明鸟死,心中就有些怀疑。
这真的是我干的?我有这能耐?
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重明鸟不会是被我咒死的吧?
“蕊芝,我问你,你亲眼看见她杀了重明鸟吗?”一个沉稳的女声响起,听上去有些耳熟,但我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在说话。
蕊芝倒没有信口开河,一口咬死是我做的,反而犹豫了一下:“这…”
“当时的情况是,我照常去瑶池给她喂食,一到那里,就看见她躺在地上,旁边是重明鸟的尸首...”她实话实说。
“那就是没有咯?”那人又问。
蕊芝犹豫了一下,说道:“回殿下的话,我确实没有亲眼看到她动手。”
“昆仑山乃是天界圣地,四周都设有结界和禁制,外人根本难以入内,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到…”
“玄女,”这时,西王母说道:“你一味包庇,只能是养虎为患呀!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怎么又是养虎为患?我无声抗议:都说了我是锦鲤!是锦鲤!是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