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借刀杀人

云梦神泽 时宿雨 2244 字 1天前

但夜漓却故意放跑了一个翼魔,那翼魔颇有些道行,只一个小小的破绽,他便如一道烟般从结界的夹缝中飘出去了。

鹤青似乎并没有注意,而是急忙上前,一把握住夜漓的胳膊,用内息探遍全身。

一股温暖又熟悉的灵力在夜漓体内游走,另她心头一荡,二人目光交汇,夜漓竟有些紧张,千种情丝,万般挂念皆涌上心头,仿佛要在彼此的凝视中沉沦,一眼万年。

鹤青的气息平稳而散漫地拂面,越靠越近,直到夜漓反应过来,甩开他的手,侧身不敢再看他。

“你太急功近利了,你体内元神本就复杂,强行破镜,只会被魔气反噬。”鹤青故作镇定,表情却有些不自然。

夜漓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手不停地颤抖,她拼命遏制,不想让鹤青看出端倪。

末了,她冷笑一声道:“天庭向来视我魔族如洪水猛兽,武神殿下踏足魔界,就不怕沾染魔气,回不去了吗?”

夜漓垂下眼帘,望着脚下的南宫明等,又说:“武神殿下还真是,舍身忘我,大义凛然,为了救部下,竟不惜以身犯险。”她几尽戏虐嘲讽之意。

“我不只是为了救他们,也是为了来见你。”鹤青专注地望着她,温柔缱绻。

此话一出,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尴尬了,夜漓抑制不住心中的悸动,神色恍惚了一下,她想起离开天庭前,曾去彤云殿找鹤青,本意是为了阻止洛梓弈杀她,这一路上夜漓想了很多,或许当时在她身边的刑廉没有看出来,她的内心纠结挣扎已极。

她想与鹤青表明心意,只要他愿意,便就随他离去,从此绝迹六界,隐世避祸,再不现身,什么仇恨、身份夜漓都可以抛下,只要能与鹤青在一起。

现实就是这么变化,若是她没有听到鹤青与慕枫的对话,若是她有勇气当面问清楚,或许他们之间就不是如今这般光景了。

夜漓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里却涌起一抹雾气,不得已后退一步,拉开与鹤青的距离:“够了!武神殿下如此来去自如,不把我魔界放在眼里,真当我魔族没人了吗?!”她故意提高声量,想显出决绝,但在鹤青面前,气势总是短了一截。

鹤青的晔火文华逐渐收拢,石牢吐出最后一口黑气,然后恢复如常。

“这样就完了?”夜漓凛然道:“天庭无端派兵潜入,大闹一场,是不是该给魔界一个交代?”

“夜漓,”鹤青无奈地看着夜漓冰冷的神色,语气里带着恳求:“魔尊殿下,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只是依令行事而已...”

“那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错咯?”夜漓脱口而出,刚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上去实在不像两个死对头争锋相对,倒像是小情侣吵架埋怨对方。

“我可以放了你们,”夜漓收敛心神,道:“不过你们自己闯下的祸事是不是应该你们自己收拾?”

说是借刀杀人,无论表现得有多冠冕堂皇,只有夜漓知道自己确实有私心的,若是鹤青真的受魔气浸染,被困在这里回不去了呢?西南边的魔域可是一个真正山穷水恶之地。

所以当她听到鹤青一行入西南境之后便失去了行踪之后,立刻决定亲自前往,无论衡武和刑廉如何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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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武见反对无效,竭力要求同行,夜漓拗不过他,怕再行推脱,更引起怀疑,只好答应了。

以前不管是在昆仑还是在天宫,夜漓都要听人摆布,现在依然受制于人,可见这世上是没有真正的自由的,无论一个人有多崇高,地位有多尊贵。

这次夜漓准备带兵将翼魔族彻底剿灭,重连找接口不去,推三阻四,不肯借兵,刑廉在魔界本无根基,只有依靠衡武,故而也不得不将他带上。

夜漓随即在永昼宫前点兵,衡武不愧是经历过三千年前神魔大战的老将,经验丰富,以平定叛乱维护正统之名起兵,但他也知道,手下魔族大军对自相残杀之事并无兴趣,内心最渴望的是能再与天族一战。

于是衡武说,只有魔族真正一统,肃清内部阻力,才有可能返攻天界,一雪前耻。

“让他们也尝尝山河破碎,族人被屠杀的滋味。”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魔族将士们的血气一下就被点燃了。

“各位与我同生共死,一路走来经历无数风雨,终于盼到魔尊归位,如今我们终于离报仇雪恨只剩一步路了!众将士听令,此番出征是为荣耀,也是为使命,吾与诸君共赴战场,魔尊殿下的指示便是我的指示,魔尊殿下的话便是军令,若有不从者,军法处置,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魔军士气大振,浩浩荡荡出了永昼宫,谁曾想出师不利,才走五日,便遇上沙尘暴,在漫天黄沙中行了三日,好不容易风沙停了,又遇烈日暴晒,尤其是晌午,太阳十分毒辣,简直要将人烤熟了。

夜漓来魔界已有十年,虽知此处并非福泽宝地,但也未曾见过这种情况,当她看到天上出现了两个太阳时,还以为是行军太累,眼花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