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山家一直保留着三五只下蛋的母鸭,他们家的咸鸭蛋总是不断。郁风家有些年份会养上一只,有些年份则是一只不留。
这些成年的母鸭都是散养,没有人照看。早晨从鸭舍里放出来后,自己摇摇摆摆地直奔小河,各家各户的鸭子汇聚成一群,自行觅食。傍晚时分,这一群鸭子会自动地集体上岸,摇摇摆摆地走在村庄的小道上,在各个岔口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这些鸭子的蹼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豁口,或左或右,或大或小,或一个或两个……
这些豁口都是它们的主人所作的标记。
尽管每一只鸭子都是经过了尽挑细选,然而难免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有些鸭子一向是聪明伶俐,可是在某个阶段突然就不着调起来,三天两头的离家出走,常常出现在别人家的鸭舍中。这个时候,鸭蹼上那一个个只有自家主人才能讲清楚的特殊符号就成了关键证据。
这些个鸭子整天在外面游荡,自行觅食,只有晚上回家时,才需喂食少量的粮食。无需有人照管就有鸭蛋吃,真是何乐而不为!
狗改不了吃屎,这些鸭子有着改不了偷吃的毛病,是记吃不记打。 平日里到也无所谓,然而到了稻子成熟的季节麻烦就来了。随着稻谷一天天的成熟,秸秆压弯了腰,稻穗一天天地低垂下去。鸭子一抬头就能吃到喷香的稻谷。这个季节,一不留神,众鸭子就遛进了稻田。
庄稼是农民的命根。忙活了几个月,眼瞅着就要收获了,却被一群鸭子给偷吃了,给糟蹋了,那个心疼,那个气愤,可想而知。
乔山是村子里的能人,村民想买点紧俏商品,常常有求于他。平日里,乔山在村子里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派头。乔山家的鸭子进了某户人家的稻田,稻田的主人往往是忍气吞声,最多也就是十分气愤地将鸭子赶出稻田,然后对着空气骂上一通。
这条小河的北边是前进生产队,南边是张庄生产队。鸭子可分不清南与北,时不时地遛进了小河南岸的稻田。张庄生产队的村民可不买乔山的账,轻则骂上门来,重则是有些鸭子将永远地留在了这片稻田里(直接被打死)。
鸭子被打死了,捡回家,好歹可以美美地吃上一两餐,就当是改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