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衣着在第一次的大会上,难免显得轻佻和不尊重了,明明可以的,偏偏却不,阁下当然可以这么穿,那我也可以这么理解,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承国靖一说完笑了笑,那是一个标志性的假笑,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仿佛一个中年似的。他个子不算太高,说话的时候频频看向希伯来特·勒维尔,屁股时不时微微离开座位,话里话外的语气有所求有所指。
严吿没听,看那表情就知道他并不是说完全给自己听的,或者是驴头不对马嘴的。她也看向希伯来特·勒维尔,后者并没有没有做出一些表示,也没有看那个狡猾的小家伙,更没有给出好似是回应的微反应。
她又问了一遍承国靖一,“你对我的着装有什么意见吗?”
承国靖一等了片刻,听了听耳机,不太理解严吿重复了一遍的话,尤其对方专门不戴翻译耳机,这答是不答?他沉默了一阵,一词一顿地说:“我已经说过了,没有别的意思。”话毕,他指了指自己的翻译耳机,意思让严吿听一听。
挺短的一句,严吿不戴也听明白了,“那就请在我衣着的问题上闭上你没有别的意思的嘴。行,我简单说一说,我的穿着没什么不妥,怕是有人心里不妥。我这身穿着舒适,适合思考,朴素,自在又暖和,也不张扬,更没有印着骂人的字词,不称你的意就是轻佻和不尊重吗?好奇可以,私下来问就行,不必公开逞能,这里并没有人这么说。所以我这身着装究竟什么地方让你觉得被侵犯了呢?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说说而已。
“不过想想这也正常,你们想表达的意思总是让人不怎么愉快的,我记得在你们日本地下城还没完全建好的时候就在表达某种意思了,在五九年,日本政府要将在地面上的靖国神社之类的建筑照搬进地下城,被月陨彻底破坏的具有特殊历史背景的毁了就毁了,普通的倒是没什么,随你们怎么恢复和照搬,各国都有文化建筑的复制工程,但是这特殊的……你们不顾日本部分民众的反对,不顾世界反法西斯人民的谴责,执意那么做,重新修建了新的神社供奉战争罪犯,你们还在国内新闻上大肆宣扬,和流浪计划的成功混淆在了一起!
“我们曾经强烈的抵制和谴责过,也不仅仅是我们,可是日本政府依旧一意孤行,歪曲事实。根据一些没有被完全证实的‘谣言’说,在抽签制方案之后,你们将为数不多的进步民众以种种莫须有的理由和罪名相继赶出了地下城,这件事鲜为人知吧,一直被日本政府定义为‘谣言’,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在被赶出去的那些人当中有相当多的是反对过日本政府搬迁重建特殊神社的,你们将在世界二战中的头等战犯、罪该万死的恶魔、反人类的屠杀者当成英雄一样供奉起来,很难相信如你们日本政府一样的人会如何使用220T,这是我们最担忧的部分之一。”
“对了!你们不是有什么维生仪器吗?单人用的那种,移动蜗牛新人类,请问现在的研究进行到什么地步了?还在搞人体实验吗?对个体的病状减轻有什么特殊效果吗?还是说有了220T之后已经放弃研究了,放弃的话,那你们的参拜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这让我现在的谴责好像也失去了意义,你们祈求带来胜利,祈求带来进步,其实我真希望能得到一些进展的,这对全人类都很重要。”
承国靖一脸色变了几变,几次欲打断发言都没有机会掺进去嘴。会议厅安静下来,他不等完全听完翻译,见终于有了发言的档隙,立刻急急跳了起来,满口的本土语言。
“不对!通通不对!这说的都是什么!?这……”他快速环顾四周,没有人想要说些什么的,包括希伯来特·勒维尔,都没有明显的表示,好像现在都没有确定阵营似的。他继续用蹩脚的英文说:
“我说你怎么不戴翻译耳机,原来一直在胡扯!停止你对我方的抹黑吧!我发现你们真是喜欢胡乱的污蔑和指控!包括刚才居然说我们歪曲事实!你们才是歪曲事实最严重的!那种谣言之所以是谣言,本就是不可信的!你竟然还拿出来说!这个监督委员会,你这样的人来监督我们,这让人怎么放心?动不动就唯心地说!
“要讲客观事实!在那次战争当中,我们是被迫参战的!这方面我懂,我看了很多的历史文献,请教了很多的老师,经过了很多很多的学习,所以那次的战争是为了我们的人民,为了我们的国家,先不说过程的惨烈,最后我们才是受害最深的国家,我们是世界上最令人悲痛的!尤其我们平白无故遭受了核打击!我们的损失才是最大的!多少无辜民众就这样成了冤魂,你没有资格评判我们的战斗英雄,请知些廉耻,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搬不搬、建不建那都是我们自己内部的事情!所以在这次的危机当中,各位也都能体会到吧,是被迫进入危机当中的!都明白那种无助和绝望,自然也会知道我们那时的处境和行动都是正义的!就如同现在一样,220T就是未来,坚实稳定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