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吓坏了,只是吓坏了不到一秒,因为他知道,很多人的心脏长在右边。
只吓坏了一秒的齐烨,第二秒将长刀劈在了地上的头颅上。
头骨很硬,齐烨能感受到这种硬,头骨的硬。
血也很热,喷洒在了齐烨的脸上。
长刀很锋利,自头顶而下,劈在了眉心的位置。
齐烨不知道敌人死没死,他觉得没有死,其实是死了的。
一脚将尸体踹在了砖墙上,齐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长刀刺进了敌人的右侧胸膛。
敌人还是瞪着眼,齐烨明白了,刚刚就死了,只是死时,没有闭眼罢了。
这是齐烨第一次杀人,亲手杀人。
一切发生的很快,快到了他的肢体在短时间内脱离了大脑的掌控,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霍!”
“霍霍!”
“霍霍霍!”
齐烨身后,台阶上,台阶下,那些用长刀敲击着左手盾牌的府兵们,发出了一种不是边军老卒就无法理解其含义的“霍霍霍”声,身体略微摇晃着,准备随时冲上来补上同袍倒下后空出的位置。
霍,霍,霍,像是喘着粗气,像是为自己壮胆,更像是渴望杀戮。
越来越多的敌军攀登上了城墙,越来越多的敌军被砍翻在地。
当井阑车靠近城墙时,齐烨觉得有些脱力,这种只需要打起精神便可以摆脱的“心理作用”,在短短数秒内蔓延到了全身。
因为想法,因为一个念头。
井阑车靠近了,云梯,也快靠近了,城墙,守不住的。
因为这个想法,这个念头,齐烨脱力了,他想跑,掉头就跑。
当一名司卫软塌塌的倒在了身边时,齐烨,后悔了,后悔用布条将长刀缠绕在手掌与手腕上。
他在想,无法丢掉长刀,抓着长刀,狼狈的跑,一定会让人耻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