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和范新城拽着绳子的另一端,谷雨眉头紧缩:“还能开吗?”
老黄扬声道:“能开,拉我上去。”
谷雨和范新城齐齐较力,将他拉了上来,老黄惭愧道:“对不住,精神不济,打舵迟了片刻,蹭到了河岸,索性并无大碍,这船还能走。”
几名众水手从人群外挤进来,将老黄团团围住:“您没事儿吧?”
老黄挤出僵硬的笑宽慰徒弟们:“老了,不中用了。”
阿楠和锦衣卫则站在人群之外,阿楠神情凝重,忽地快步向前舱走去,恰见丁临端着一盆清水急匆匆走了进去,他紧紧跟在丁临身后,前舱中的士兵纷纷让开道路,丁临停下脚步看着阿楠:“你不去帮你师傅,跟着我作甚?”
阿楠收回脚步:“我听说大人受了伤,不知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有心了,”丁临脸色焦灼:“大人撞在了床沿,没有什么大碍,你回去吧,赶路才是正办。”
“明白了。”阿楠拱手道,见丁临打开房门,大脑袋正背对着门口,趴在床上探着身子低声唤着:“大人,大人,醒醒...”
潘从右仰面躺着,头颅鲜血淋漓,盖住了大半边脸,连床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令人触目惊心,阿楠一怔,这可不是不像没有大碍的样子。
“嘭!”房门关上,阿楠收回视线,向胡应麟的房间看了一眼,匆匆走了出去。
“潘从右真的伤了?”锦衣卫凑上来。
阿楠点了点头:“妈的,连我也觉得这官船邪门了,还是早早上岸为是。”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还不来帮忙!”老黄喊道。
他站在艏楼上指挥着,水手们调整着船帆的方向,船身吱嘎作响,摇摇晃晃,士兵们吓得紧紧抓住船舷。老黄操着舵,船帆在风力的推动下时而涨起时而收瘪,终于船身猛地向前窜出,老黄喜道:“好,就是这个方向,坚持住!”
水手不敢再动,河道上的风持续加力,官船又是一窜,紧接着船身慢慢回复水平,众人心中皆是一松。官船缓缓离岸,慢慢驶入河道,老黄不停地修正着舵轮:“回帆!”
水手们松了口气,将船帆回正,牢牢绑在绞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