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脖颈上的红色涨到双眼。
就在他难受到快要窒息时,胡姬妩媚的眼角抽了抽,终是松开了树藤。
李隆基重重咳了几声,跌倒在地。
她伸手在李隆基的胸口戳了戳:“你应该感谢帝王契,不然现在死的,就是你。”
李隆基大口喘着气,屈辱又愤怒地看着眼前的胡姬舞女。
心里想着一定要杀了献宝的李文贞。
“老娘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芙罗拉居高临下,冷冷地说,“你最好别出声,为了秦厌,老娘可以保你一夜安眠。”
但片刻后,她又皱起了眉。
“不,你必须睡,必须忘掉……今晚的事。”
下一秒,不等皇帝出声,胡姬眼瞳深处的花色映在他的眼中。
“朕、朕是……”皇帝本能地抗拒。
芙罗拉高举起银罐。
面无表情地照着皇帝的脑袋砸了下去。
铛——!
紫宸殿外。
雪地。
一片寂静。
曼妙娇俏的身影蹦蹦跳跳,从烛影和甲士当中晃了出来。
细骨伶仃的脚踩在雪地里,脚下一步一生花。
她开心地哼着歌,像是异邦的公主在游览自己的花园。
威仪的禁军甲士们列在殿外,纹丝不动,仿佛花园中的雕塑。
她向着内府的方向离开。
留花瓣在雪中翻飞,罩住了紫宸殿。
……
丹凤门数里外。
永崇坊。
三百斤的胡人大汉,在灯火通明的街上和卖艺的胡商起舞。
众人都围着他叫好,这胡人看着肥硕笨重,跳起胡旋舞来却时而轻盈如风,时而孔武有力。
有人说他是平卢藩镇来的兵马使安禄山,是当今圣人的心头好。
便有人说怎么可能,这样重要的身份,还在这大街上跳舞给我们取乐?
众口云云,莫衷一是。
被市坊灯火照得发亮的夜空中,迅鹰飞过。
四面八方,隐藏在人群中的银虎卫盯着安禄山,看了一眼鹰书,随即离开了。
安禄山停下舞蹈,憨笑着,目光却悄悄从那些已经空缺的地方移开,又在众人的掌声中汇入人潮。
“所罗门先生此法,当真可使我取彼而代之?”
长安的街头,人影攒动。
安禄山从路边摊贩的架子上摘下一张漆亮的面具,学着身边的男人那样,戴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