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没能等到压载水舱修好,一个浑浑噩噩的夜晚,少校最担心的哗变果然发生了。”
“越来越多的人说自己又看到了那个男人,漂浮在漆黑的海水里。”
“但即使我一刻也不停地守在舷窗前,却一次也看不见他们嘴里说的那个男人。”
“先是一些水手,他们变得神智涣散,在所有人都入睡的时候提着扳手个各种工具,一路从宿舍区杀到了主舱。”
“这场屠杀在后来变成了混战,他们一边杀着人一边大吼,说那个海里的男人进到了潜艇里边,还叫嚷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音节。”
“我带的研究员都被砍死了,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像是失控的火车。”
“就在我要死在一名水兵的安全斧下的时候,少校忽然从军官休息室里冲了过来,用手里的枪挨个解决了这些疯子。”
“转眼之间,一场恐怖的哗变结束了,疯子们都死了,整个潜艇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少校两个人。”
“你就任何反应都没有么?”秦尚远问,“那些船员都失控了,但听你的语气,好像你从始至终都很清醒。”
“我之所以还保持着清醒,是因为我心中对地狱之门的狂热,从来没有因那座潜艇中的任何变故而动摇过。”
“但少校就不同了,我能看出他的状态很不好,虽然他还没有疯。”
“我们花了点时间处理掉了船员们的尸体,少校一脸苍白地把手枪交到我的手里,告诉我如果他有任何异常,就一枪结果了他。”
“我也知道我们逃不出去了,但我清楚生也好死也罢,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那扇门,所以我自然就答应了。”
“我们住在彼此隔壁,安静过了两天。压载舱早就坏了。”
“这几天的时间里,深度计显示我们已经沉到了两万六千英尺的极深海域,鬼知道这艘潜艇是怎么支撑着不被压成铁片的。”
“不过能够确定的是,这个深度已经是生命的禁区了。我很兴奋,抓紧一切机会记录周围有价值的信息,我知道我们就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到达如此深海的人!”
“但就在两天之后,少校拉开了我的门,他面黄肌瘦头发凌乱,像是被失眠和某种痛苦折磨得不成样子。”
“他颤巍巍地告诉我,他也看到士兵们念叨的那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