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好事。”林澜说。
“虽然她一直没真正承认过,但从血缘上来说,我是她的哥哥。”江洋平静地说,“我希望她能获得幸福。”
“幸福是指......”林澜看着江洋。
“一个普通人的一生吧,就是我们都向往的......敢爱,敢恨。”江洋说,“哪怕她稍微表现得像是个18岁的女孩也好,追星旅游,和朋友讨论班上让她心动的男生。
她会为了一件很小的事情哭,又会为了另一件很小的事情笑,哪怕这些事情在我们看来都微不足道。”
“你可以说这是幼稚,但幼稚没什么不好,这是我们人生里必经的过程,可是苏柏没有。”江洋的语气听起来很固执。
他缓了缓,低声说:“林澜,人生就像是一趟列车,我们慢慢地长大眼睁睁看着窗外的景色从五彩斑斓到一片灰白,无一例外。
因为其实世界本来就是灰白色的,只是小时候那些残酷的现实还没有摆在我们面前。”
“可苏柏,她的列车上人生从一开始就是灰白色,我希望看到她的世界有一天能够摆脱那些灰黯,变得斑斓起来。”江洋平淡地说。
“她会爱上一个男孩,会找到自己的热爱,她会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永远都活在那个巨大的阴影之下。”
“这样的事情,就连冥演空断也告诉不了我答案。”林澜苦笑着摇摇头。
“我相信会的,”江洋说,“因为她是个善良的孩子。”
是啊,善良的孩子心底就像是有一盏灯,无论脚下的路多黑暗崎岖,那盏灯都会带着她走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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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林澜忽然伸手,眼瞳失焦红流上涌,“快到了。”
“你在冥演空断里看到什么了?”江洋立刻警戒起来,肌肉拧结,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这前面是......博物馆。”
林澜微皱起眉,失焦的瞳孔中仿佛流动着一层红膜:“是的......冥演空断告诉我,就是这里。”
说话间,两行稠血从林澜的鼻子里缓缓流了出来。
林澜擦去血痕,顿了顿,肯定地重复道:“就在市博物馆。”
“博物馆?”江洋皱起眉。
悍马减速停在博物馆门前的广场,江洋和林澜开门下车。
夜幕笼罩下的博物馆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由于处在结界内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结界是另一种区别于现实的空间,他们所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是在现实本身上逐一加码形成的某种“复制品”。
这原本是恶魔及其某些造物的权能,后来人类逐渐发现依靠炼金术也可以实现类似的效果,并且炼金术构造的结界可以同前者相互抵消。
馆内一片死寂,只有文物展柜中打着昏黄微弱的射灯。
一件件古物就如同灯下聚焦的舞台剧演员,在黑绒幕布前孤芳自赏,美不胜收。
江洋和林澜对视一眼,旋即倒持玄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