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皇后娘娘选此花与瓶是有这等讲究,果然只有皇上这样风雅清俊之人,才能闻其雅意,奴婢这样笨笨的人,学一辈子,都学不到皇上与皇后娘娘分毫。”
皇帝被捧得十分高兴,道:“肯上进,就是好的。进忠,赏魏嬿婉金嵌珠石累丝香囊,今晚由她伺候朕吧。朕把璟瑟的侍女调到身边,该好好安慰安慰她。把那尊铜镀金珐琅楼攀杠人钟赏给璟瑟吧,那钟可出小人报时,有趣些,是她这年纪会喜欢的。”
进忠带了嬿婉下去,在门口道声恭喜,又折返回去。
嬿婉深深呼吸,这才稍微平复心情,回过神来,才发现后背冷汗一片。
进忠将皇后的奏报呈送皇帝,又传来一并暗中跟随进忠而来的粘杆处拜唐阿。
皇帝心情正好,只是看到五阿哥需要用熊胆粉,又有些不虞,道:“五阿哥虽是受生母所累,未免太娇弱些。这才几个月就要这样名贵药材吊着,长大了如何摔打历练,成为合格皇子?”又看到皇后派来四名太医,既让他们为慎嫔安胎,还是来为皇上请平安脉的,还说八月炎热,今年又多雨水,恐有湿热邪气,皇上还是要保养身子,若有什么不舒服,要尽早传太医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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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道:“皇后太小心了。朕还年轻,不过天气湿热些,值得又派太医来。”
那拜唐阿却道:“皇后娘娘忧心,是另有原因。”
说着呈上密函道:“奴才这几日查访宫中,发现许太医鬼鬼祟祟,家中有巨款,奴才便暗中看着太医院,结果,听见江太医去找皇后娘娘禀报五阿哥病情,言谈间吞吞吐吐,说五阿哥有胎里热,他猜想因为其母服用了些不该服用的东西,后来奴才听到他私下里对皇后娘娘贴身宫女说,若男子吃了五石散后行房,也可能影响胎儿。”
皇帝拍案而起:“胡言乱语!朕不是魏晋那些糜烂荒唐之辈,怎会吃那种东西!”
心下却顿时起疑,想起自己那日去找海兰兴师问罪,最后却不能自持的事情。
那拜唐阿道:“皇后娘娘听那宫女说后,交待了宫人派了太医给冷宫珂里叶特氏诊治,对外只说那庶人先前受了罚,怕她挺不过去死了,污了皇上清听。又说阴雨天气,担心药材霉坏,要御药局开库房清查药物,借机查一查有没有什么药少了。”
皇帝阴沉道:“此事的确不宜声张,皇后很识大体,这很好。只是若真有此事,从珂里叶特氏怀胎到如今都快一年了,蛛丝马迹实难查明,且药物,也不一定是从宫中流出去的,先前也有宫外夹带的例子。”
进忠道:“奴才倒是想起,北族送嘉贵人来时,有些山参和玉氏宫中秘药的陪嫁,皇上仁德,说毕竟是她家乡之物,便让嘉贵人自行存放处置。此外皇上也赏过娘娘们药材,只是,并无什么五石散啊。”
皇帝眯起眼睛。
那拜唐阿又道:“那贞淑被关押在会计司后,虽没见什么人前去偷偷会面,但之前有小太监偷偷地夹带信件送出宫去。奴才等无能,追到京郊官驿,发现那信件已经和其他书信混杂,也不敢露了行迹,因此没能追到,但那小太监一回宫,奴才就给扣下了,已经供出了洒扫太监张念祖来。”
皇帝的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又是张念祖!”
这时外间雨势转大。
一道闪电劈下,雷声中,进保突然焦急地冲进九州清晏。
“皇上,奉天府急报,三日前,桂铎大人巡视河工时,遭遇山间落石,落水失踪!”
皇帝站起,瞠目结舌:“什么?”
他焦躁踱步,许久后才摆手道:“着辽东将军派人全力搜寻,衙门中由其余属官先行视事!还有,慎嫔有孕,此事万万不能让慎嫔知道!”
话音未落,却听外间通报,慎嫔殿内走水了。
皇帝急命人前往救火救人,慌忙走出殿门,只见芸芝跌跌撞撞地急冲过来,见着皇帝重重跪下,手上还带着烟熏黑的痕迹:“皇上!慎嫔娘娘受惊见红了!太医,太医说——”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淹没在雷雨声中:“主儿滑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