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想起一事:“说来意欢那日赏花,也与朕同去亭中。”
容音回道:“那日庆常邀请过舒贵人同去,舒贵人不爱热闹,便罢了。”
皇帝道:“朕喜欢意欢对朕痴心,但意欢的性子,是孤傲了些。听她声口,在闺中与姐妹便不太和睦,尤其是她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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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道:“大家同在后宫,性子虽各异,都是一同侍奉皇上的姐妹。”
皇帝本意是试探皇后与舒贵人是否因为母家的联姻而有什么联系,见皇后不接自己话茬,而是说起场面话,便说:“朕知道皇后不会背后议论别人,可是舒贵人也是皇后的姻亲,你就不说点什么?或者劝劝她?”
容音心道他一个皇帝为什么想着背后议论妃嫔?
她按下心中疑惑,转移重点道:“皇上,弟媳与傅恒成婚已大半年了,舒贵人也进了宫,便是从前未出阁时有什么不愉快,也早就过去了,就是没过去,弟媳在乌里雅苏台呢,又不在京里,又不曾入宫,皇上不必担忧她们姐妹生什么龃龉。”
看来没什么联系。也对,舒贵人只对自己痴心一片,对旁人都是孤高自许,目下无尘,连皇后也未必放在眼里,又怎能结交?
皇帝略放了心,笑道:“当时皇后不是说,若是弟媳未去乌里雅苏台,要常常召她入宫么,说不定人家就是怕这个,才随傅恒去了漠北。”
这时赵一泰来报:“纯嫔娘娘来了。”
容音暗想纯嫔抚养大阿哥,又常去探视三阿哥,自己体谅她照看孩子忙不过来,所以这回并未让她一同置办太后去清漪园的东西,她来做什么?
传了苏绿筠进来,苏绿筠没想到皇帝也在长春宫,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丝慌乱,犹豫半晌道:“嫔妾是想,将一物献与皇后娘娘。”
说着命太监呈上一个豆青釉青花人物瓶。
皇帝因永璜懂事,对纯嫔态度也和蔼了,让太监将瓶子拿近看看:“这是……《乳姑不怠》的故事?”
纯嫔见皇帝心情不错,便大着胆子道:“是,唐朝崔山南之曾祖母长孙氏因年事已高,牙齿脱落,吃不了东西,崔山南之祖母唐氏便以自己的乳汁奉养长孙氏,长孙氏便说无以报恩,只愿唐氏的儿孙媳妇如唐氏孝顺自己一般孝顺她。”
容音仍是笑着,叫明玉把瓶子收好,皇帝却收起了笑容。苏绿筠想到皇上之前对太后殷勤孝顺,常常亲自侍疾,如今被自己一提醒只怕也有些想法,便大着胆子道:“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年事已高,就算为了五阿哥祈福,也不必去清漪园,留在紫禁城中,既免了奔波之苦,也方便皇上与皇后娘娘带着嫔妾们侍奉太后以尽孝,也可全了皇上的孝名。”
容音大脑飞速运转,正想着要说什么,皇帝却示意她别开口,自己说道:“太后想去须弥灵境是因为那里是一处皇家专设的道场,若在紫禁城中,也怕诚心不足。”
苏绿筠道:“诚心本不在地方,大佛堂、安华殿,都是清幽之所。”
皇帝慢悠悠道:“哦?你的意思是,太后要去须弥灵境,皇后不劝朕留下太后,反而殷勤为太后准备行礼,还是皇后错了?”
苏绿筠的确有劝诫皇后的心思,毕竟太后为了一个废妃生的阿哥出宫祈福,连永璜都感叹用心太过,外间人说不定要议论皇上皇后不好好奉养太后,由得太后劳苦。如果皇后听取自己的谏言,也许会感念她提醒,她便能借此事给皇后留个好印象;若是皇后不听,皇上一向孝顺,太后病时派了当时最受宠的娴妃去侍疾,他自己也常常去侍疾,想必也能知道自己全他名声的苦心,对自己便会高看一眼。若是借此让太后也念着自己的好,就更好了。
只是此时皇帝语气似乎不对,苏绿筠道:“臣妾不敢。”
皇帝却是变了脸色,一把将茶杯拂到地上:“你不敢?朕看你胆子大得很!名义上进献花瓶,实则是以二十四孝之事暗讽皇后不孝婆母!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此时不容皇后思考了,她只得跪下:“皇上息怒!”
苏绿筠早吓得面如土色,磕头不止:“皇上息怒,臣妾绝无此意啊皇上!臣妾只是听永璜教永璋二十四孝,想着顾念您的名声啊!”
皇帝霍然站起,冷冷道:“纯嫔不敬皇后,禁足一月,好生反省!永璜懂事,纯嫔却如此糊涂,如何教得好永璜!即刻起,永璜就不要养在钟粹宫了,送去翊坤宫,由婉嫔抚养!”
苏绿筠未曾想到自己的谏言会惹得皇帝如此大怒,甚至直接让自己少了一位皇子,吓得哭喊道:“皇上,臣妾错了!求您饶恕臣妾!”
皇帝道:“你的确错了!朕本来还想晋你的位份,现在看来,你还是好好在嫔位上待着吧!”
苏绿筠本来惊慌失措,听了这话,一下子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容音连忙命人把苏绿筠抬到偏殿,又命人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