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渊想明白了,问“韩二哥,我想买地!你能帮我跟村长打个招呼吗?”
“现在就买吗?地里还有作物呢…”韩二有些犹豫,现在买地的话,彭渊可是要吃点亏了。
“嗯,现在买。趁着现在乡亲们想卖地。这一季的作物我不要,只要地。地是大家的根本,可如果种不出粮食的话,还是先留着点银钱吧。”彭渊想趁着现在地还能值钱点,多给乡亲们一些钱。如果真的大旱的话,那这些银子就是救命钱,希望这些银子能帮他们撑一段时间。
韩二明白了彭渊没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顿时肃然起敬。别人都想着怎么趁着年景不好,花最少的钱,买最多的地。彭兄弟却不一样,他怕这些庄稼汉子没了田地,再拿不到多少钱,那在这大旱年间只有等死的份了。他不是那种不顾一切,只想挣钱的奸商。
“彭兄弟既然已经想好了,那便这样做吧!我带你去找村长。也别等吃晌午饭了,正好趁着大家都在地里,一起叫过去看看有谁要卖地吧!”韩二起身,带着彭渊往外走去。
竹锦见彭渊跟韩二出门了,连忙跟了上去,一旁的小石头疑惑的喊了声,“柱子哥,你干嘛去?”
“我…现在是家主身边的小厮,要跟着家主,你自己玩吧。”竹锦轻轻说了声,就追了上去。
彭渊见小孩又跟着自己了,于是回头告诉他,“爷跟你韩二叔去办事,你跟小伙伴玩去吧,一会回来叫你。”
竹锦追着跑的脚步停了下来,目送彭渊走远。
“柱子哥,家主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一直跟着那个贵人啊?”小石头还小,才六七岁的年纪,不懂什么叫家主,只是觉得柱子哥这次来好像跟他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
竹锦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石头,“你还小,不懂那些,哥现在是跟着贵人做事,是贵人身边跑腿的小厮,家主走到哪里小厮就跟到哪里。”
“哦,那就是柱子哥你是在县城里找到活计了,就像大牛哥一样,在县城酒楼里当跑堂的?”石头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
“嗯,就是跟着家主跑。”竹锦笑了笑,没再解释什么。
抬头看了看曾经家的地方,竹锦默默的叹了口气,这跟大牛哥可不样,大牛哥是自由身,若是做不下去了便可直接辞工回家。他却被卖了一辈子,只要主家不放人,除非死了,不然这辈子是别想回家了。
“你是…柱子?”乡间小路的柳树旁,一个身着满是补丁麻衣的妇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看到坐在牛车旁穿着规整的竹锦,半天才敢开口。
竹锦闻言一愣,扭头就看到自己的娘在树下看着自己。
十来岁的孩子,跟娘分别了大半年,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迅速的跑过去,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呜呜的哭。
在牙行学规矩的时候,管事们不许他们哭,想家了就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现在娘亲就在眼面前,竹锦实在是忍不住了,抱着他娘拼命哭,把自己的委屈通通的发泄出来。
“我可怜的孩子…”他娘看见孩子哭,自己也舍不得,不停的掉眼泪。当初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男人说要卖孩子的时候,她就舍不得孩子,可是舍不得也没用,家里都是男人说了算。
五个孩子中,二儿子一直很听话,也不要人操心。可家里需要劳力,大儿子已经十五了,正是干活的年纪。三闺女说了婆家,彩礼都收了,只等再长两年就直接嫁出去,自然也不能卖。小儿子和小女儿才五岁。当家的就卖了二儿子,儿子被卖了她哭了好几天,每每做梦,都梦到孩子不听话,被管事的打骂。
母子俩抱着哭了一会,柱子娘才反应过来,问他,“柱子,他们有没有打你?有没有挨饿?你怎么回来的?”
竹锦抹了抹眼泪,抽抽噎噎的说道,“家主很好,没人打我。家主来村里找二叔谈事,我跟着家主回来的。”
柱子娘这才放下心来,仔细的打量儿子。“娘半年都没看见你了,快让娘看看…”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看到儿子。
竹锦母子俩在叙旧,韩二带着彭渊已经到了村长家。
“村长叔在家吗?”村长家门开着,但院子里没人,韩二站在院子外喊道。
彭渊打量着眼前的青砖瓦房,走一圈下来,就只有村长家的房子是最好的,用上了青砖,院子门口的小路上还铺上了石块,修整的很整洁。
“是老五家二小子啊,进来坐。”村长媳妇从厨房探出头,看到了韩二,热情的让他进屋坐会,然后冲屋里喊道。“老头子,老五家二小子找你。”
村长汲着鞋子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抱了个三两岁的孩子。“二小子你不下地跟你爹娘一起浇水,到我这来有什么事吗?”看了看韩二身边的彭渊,“这位后生是?”
“三伯,这位是我的朋友,是县城里来的,他想买些地,您看看手里还有没有好点的田地了。”村里都沾亲带故,往上倒腾个三代,都是一个爹生的。韩二也没绕弯子,直接就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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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彭渊,清河县人,此番来此,想置办些田地,还望村长多多照顾。”彭渊赶忙给村长见礼。
村长一听买地,把怀里的孩子放下了,“小宝,去找你奶奶,爷爷跟你韩二叔说说话。”小孩很听话,乖乖的出去了。
彭渊盯着村长家孙子多看了两眼,心想以后也去找个这点大的小孩,跟公孙一块养孩子。
“买地?地里可还长着粮食呢!现在可不是买地的好时候。”村长摇头,“现在除了后山那块地以外,并没有好的上等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