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果真如陆永强所料,眼见恐龙与陈耀如此熟络亲昵,董权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那张黑脸仿佛能滴出墨汁来。
陈耀站起来拍了拍恐龙肩膀,然后说道:“恐龙,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我们好谈正事了。”
听陈耀这么说,恐龙拉过一把椅子,直接放在陈耀旁边,然后直接坐下。
恐龙这一坐,让屋里众人目瞪口呆,就连陈耀都愣住了。
好家伙,这陈耀坐主位,董权和恐龙分别坐陈耀两边,这恐龙是要跟董权平起平坐?
陈耀看着坐下的恐龙,他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见陈耀都不说话,董权自然也不好多言,算是默认恐龙坐在那里。
陈耀轻轻地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后,缓缓说道:“今天我来到这里,只为了一件事情。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东星的大部分成员如今已从国外回来。而我们洪兴与东星之间向来积怨已久,为了避免东星踩过界,蒋先生的意思是,每个堂口都要将红棍、白纸扇和草鞋的职位补齐。”
他顿了顿,接着道:“恰好下个月便是我们社团每年开设香堂招募新人的时候,因此派我前往各个堂口转转,将各位堂主所推荐的人员名单汇总起来。”
讲到此处,陈耀突然转过头来,目光落在董权身上,问道:“权叔,我记得半年前你们屯门堂口的红棍暴龙不幸去世,至今仍未选出新任红棍。不知现在可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其实暴龙死的时候,蒋天生就提议让恐龙当屯门堂口红棍,只是这事被董权装聋作哑敷衍过去,之后蒋天生让陈耀旁敲侧击过几次,但是每次董权都装傻充愣,就是不理这茬,所以这才拖了半年之久。
现在算是拖不下去,蒋天生既然安排陈耀过来,今天不给个交代,那可就敷衍不过去了。
董权想了想说道:“阿耀,人选我早就想好了,你看我干儿子陆永强怎么样?他适不适合当屯门堂口红棍?”
陈耀看了一眼董权,然后又看了看西装革履的陆永强,开口说道:“权叔,你是社团老一辈叔父,你应该比我明白堂口的红棍代表了什么,这阿强虽然不错,但是他怕是不适合当红棍吧?我看阿强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学问人,倒是适合当白纸扇!”
堂口红棍,可是金牌打手,一般代表堂口里最能打的人,就陆永强穿西装系领带,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打的人,倒是挺像某些公司的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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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权瞪了一眼陆永强,他也没想到陆永强今天会这么骚包的穿着西装系着领带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董权还没有放弃心中想法,开口说道:“阿耀,这看人可不能看一个的外表,永强的身手还是不错的,当初他可是从十多个刀手的手里逃过一命,还在医院杀了一个带枪的杀手,这无不表明永强的身手还算可以……”
董权话尚未说完,陈耀尚未来得及回应一句,坐在一旁的恐龙便按捺不住性子,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满脸都是不屑与嘲讽之色,语气尖锐地说道:“老头儿,您怕不是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吧?您不妨去问问咱们屯门的兄弟们,谁不晓得‘马屁强’这个绰号啊!
像这种只会阿谀奉承、凭借溜须拍马上位之人,您竟然跟我讲他身手不凡?你若当真如此看重此人,要不干脆就让他来同我比划比划,倘若他真有能耐胜过我,那么这屯门的红棍位子给他,我倒也心服口服。”
听闻恐龙竟敢如此毫不留情地当众落自己脸面,董权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再也无法抑制。只见他猛地抬起右手,狠狠地一掌拍击在桌面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随后霍然站立起身,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呵斥道:“放肆!恐龙,我正与阿耀商谈要事,岂容你在此胡乱插话!你给我搞清楚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如今你不过是社团里最底层的四九仔罢了,甚至连个草鞋的地位都够不上,何时轮得到你在此口出狂言?”
说到这儿,董权转头对着陈耀说道:“阿耀,你觉得我家永强不合适当红棍,那你觉得恐龙这种不知尊卑的人有资格当红棍?如果真让他当上红棍,那以后社团里还有我们老一辈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