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看着面前全身紧绷的杜羽，顾言自己也有点局促，举着筷子的手轻轻颤动着。

杜羽喉结微动，盯着伸到面前的黄瓜片，心神却悄然沿着记忆的来路，回溯到了近三年前的那个瞬间。

一时间，感慨万千。

当年在命运的岔路选择了伸出援手，应该会是他在这边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了吧……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顾言过去的那个身影在他的脑海中正在逐渐变淡，取而代之的，是面前这个视线躲闪，面色微红，夹着菜递到他嘴前的少女形象。

杜羽忽然感觉一种荒谬的背叛愧疚感。

说是背叛，是因为他心中那近三年相处而慢慢构建起来的兄弟形象，竟在短短一个月内就被少女的脸红给战胜了……

说是荒谬，是因为这两个形象本就是一个人。

在心底默默一叹，杜羽下意识瞥向顾言。

[为何忽然觉得，现在这个形象……更适合她呢，就好像她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是她变了吗……还是，我变了……]

侧着头举了半天筷子的顾言一直没等到杜羽的动作，不由得开始猜测起原因。

[难道今天做的不合他的口味吗……可他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我在卫生间的行为让他不舒服了吗……]

[羽子不会有大男子主义吧……觉得被别人照顾很丢面子……可我，唉，好烦。]

身为被互联网熏陶着长大的灵魂，顾言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刷到的一些抽象感情剧里，油腻霸总在狼狈被人照顾时突然发病摔碗的神经画面。

以前她都是当乐子看的，可如果真代入到现在的状况，她只觉得窒息。

胡思乱想的顾言实在忍不住抬头瞅了眼，却愣愣的发现杜羽原来只是在发呆，瞬间面色一黑。

有些气呼呼的她不经意的鼓起双颊撅了噘嘴，看着杜羽那还不知道神游何方的样子，轻轻眯了眯眼。

“吃啊……还是得说个少爷请用餐才行啊，杜大少？”

耳边传来的阴阳怪气声一下让杜羽回过神。

看着一脸黑线的顾言，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把举着菜送到他嘴边的顾言晾在那几分钟了。

杜羽嘴角一抽，心中默念二字。

[丸辣。]

而结果就是，夹着菜的筷子被顾言直接轻轻捅进了杜羽嘴里。

“唔……等……”

看着杜羽那措手不及的滑稽反应，顾言轻轻翘起嘴角。

[呵，让你在爷喂你吃饭的时候都敢走神……除了我爸妈，这辈子都还没人有这个待遇，你敢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