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滚滚的豆子被夹在两根筷子中间,本来稳稳当当的已经腾空而起,哪里想到还没有从那个大萝筐中出来,又调皮地从筷子中间滑落进大萝筐里面,和那一堆红的绿的黄的混在一起了。
沈裴清似乎没有一开始那样烦躁,看上去已经慢慢耐心下来,就算豆子从筷子上掉落无数次,也能平静地再次去夹。
看到这一幕,容素勾了勾唇,起身走过去,站在了沈裴清面前。
沈裴清好像因为过于专注,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仍然认真地挑着。
就在这时,容素拿起了一个装有不少绿豆的箩筐,然后一股脑地全部倒入了大箩筐中,那些好不容易被挑出来的绿豆全部又再次和它的兄弟姐妹们团聚了。
沈裴清看到这一幕,惊愕地睁大了双眼,都还未来得及开口问,容素又照着刚才的行为,将被沈裴清挑出来的红豆和黄豆全部倒回大箩筐里面。
这一下子,沈裴清眼睁睁看着自己奋斗了一下午的成果,就这样白费了。
愤怒的火焰已经燃烧在胸口,直窜嗓子眼,然后一直冲到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中。
他死死瞪着容素,暴怒质问:“你干什么?这是我好不容易挑出来的!”
容素瞧见满脸愤怒的沈裴清,听着他充斥着怒吼的质问,依旧保持着微笑,淡定地伸出手,在那大萝筐里面搅啊搅。
不一会儿,那些红的绿的黄的豆子全部混杂交汇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望着容素这般挑衅的动作,沈裴清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点,猛地将筷子狠狠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无情地哐当一声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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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素!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激怒我,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因沈裴清突然站起来,他比她高出两个头,她不得不仰起头看他,皱起了眉头,然后不输气势地冷笑道:“你既然在求医,而我是你的大夫,那你就要听我的,我怎么做,你不用多管,反正最后的结果是,我一定可以治好你就行了!”
听到这话,沈裴清有种气撒不出又不得不憋着的憋屈,胸口抑郁难耐,最后气笑了,冷声道:“若你是用这种羞辱人的方法来医治我,那我宁可不要痊愈了!”
说着,他就猛然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见他如此硬骨气,容素都忍不住要给他鼓掌,可她的目的不是激怒他,不过是想着他那么认真想要捉弄一下他,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没想到他会反应如此之大。
想了想,容素动了下嘴,正想着要不要喊住他解释一下,可转念一想,她又闭上了嘴。
心里冷笑了声,她是需要这个男人,但她绝对不会低头的,就看看他究竟是骨气多,还是心中的仇恨多了。
在沈裴清已经走出了屋门,容素不轻不慢地说:“爱治不治,沈裴清,我告诉你,这么一点气都受不了,那你注定报不了仇,你还是当废人吧!”
冷哼了声后,容素也不打算再搭理他,回去拿上桌上的抄写好的东西,出门,打算将这些东西都交给古云,都是她对针灸之法的一些见解。
毕竟之后她要去宁城,五铜钱医馆就要找人看着,她觉得古云就是最好的人选。
容素淡泊着神情,从因她那番话定在原地不动的沈裴清身旁擦肩而过。
沈裴清咬着牙,紧紧拧着眉,眼底的愤怒还在,可心里面已经开始翻起了情绪的涛浪。
在看见容素已经从游廊拐角处消失,他目光含着几许纠结和愤懑。
他很生气,一方面是因容素那种完全不解释又挑衅的态度,另一方面又因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当真是废物的不行,无力感和挫败感油然而生。
实在气不过的他,还是选择离开了那里,往房间走去。
刚走几步,就撞上了垂头丧气的大汗,和他迎面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