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我想太多了,好兄弟挤一挤怎么了?不是还有首歌叫兄弟抱一下吗?
方经懿垂下眼眸,我注意到他的睫毛比我汗毛还要长,但一点也不娘。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方经懿第一次提及自己往事。
“不好意思,很抱歉谈到你的伤心事了。”
我手忙脚乱,该怎么安慰他?把他搂到怀里拍拍背说不哭不哭吗?他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
“伤心什么?我可不是你,看到一点伤心的事就躲厕所里哭。”方经懿戳我痛处毫不留情。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我怎么会想到我那时候躲厕所里哭,方经懿就在我旁边。
老爸也说我同情心太强,当警察会很累。
我一开始还不信,直到经历了一次次案件,我还是毫无长进。
“好啊,不提就不提。不过口头道歉怪没诚意,队长有没有别的东西弥补?”方经懿一天不调侃我他浑身难受。
我思考了一会:“今年来我家过年怎么样,或者不止今年,每年都可以。”
方经懿很爽快的答应了:“一言为定。”
距离新年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里我们捣毁了杨滇风手下的产业,解救了几十名受害者。
也有战友因公殉职。
我站在小胡的墓前,放下一束白色菊花,照片上的他很年轻,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张证件照。
还没来得及用在证件上,先变成黑白的了。
他在解救人质的时候与歹徒搏斗,身中数刀,流血过多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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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在我们之中是最胆小的一个,但这一次,他挺身而出。
我朝他深深鞠了一躬,临近春节,本该是团聚之时,却阴阳两隔。
他的父母早已泣不成声,原本乌黑的头发一夜之间愁成白发。
我第一次直面身边人的离世,感慨命运无常,天道不公。
方经懿站在人群外围,脸上毫无表情,他只是站在那里,望着小胡的墓碑发呆。
人群散去,只剩下小胡一家留在原地,方经懿这才把视线放在我身上,我急忙胡乱的擦下眼泪。
“想哭就哭。”
方经懿朝我走来,递给我一张餐巾纸:“鼻涕都流下来了。”
我们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我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直到喉咙嘶哑,眼睛干涩。
方经懿一言不发,只坐在一旁安静的望着天空。
远处传来爆竹声,孩童嬉戏声,小狗的犬吠声。
我双眼红肿,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谢谢。”我用完了方经懿最后一张餐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