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尘扬拿了一叠干净衣服,进了洗浴室。
我吹干头发,喝光桌子上的那杯热水,潮乎乎的汗水顺着颈脖后背水一般泼下来。
我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站在窗边吹着凉风。
“你不困吗?”厉尘扬擦着头发走了出来,捡了条大毛巾披在我肩上。“我累了,可以睡了吗?”
“你干嘛?”我警惕地瞪着他,卷着毛巾从他身边走过。
“我侍寝啊!”厉尘扬贼兮兮地笑着。
“不得不得,这可是我最后的底线!不许上床!”
“你要我睡地板啊,地毯那么脏,我会过敏的。”他一屁股坐在床头。
“你行,我怕了你了好吧!”我拉开衣柜,抱了床被子,进了洗浴室。
“你干嘛呢?”他一把拽住我怀里的被子,抱走扔在床上。
“我睡浴缸不行吗?”我执拗地瞪着他。
“不行!离马桶那么近,你喜欢那味道啊?”厉尘扬俯身把被子摊开,“快睡吧大小姐!咱俩一人一个被窝,井水不犯河水。你别非礼我就行!睡吧!”他拍拍那床套着斜纹被套的被子。
啪的一声,灯光尽灭。
幽光之中,厉尘扬的呼吸浅浅淡淡地在耳畔回荡着。
我蜷缩在被子里,望着他幽亮的眼睛。
“厉尘扬,你唱歌给我听吧!我要听《月光光》。”
“月光光照地堂
虾仔你乖乖训落床
听朝阿妈要赶插秧咯
阿爷睇牛要上山冈
虾仔你快高长大咯
帮手阿爷去睇牛羊
月光光照地堂
虾仔你乖乖训落床
……”
厉尘扬声线清朗,他虽是个成年男子,但唱起这样一首童谣,却极悦耳动听。这首岭南童谣是妈妈哄娃儿入睡的神曲,而且民间还流传着好些个版本。
“厉尘扬,你这小曲儿唱得真好听!”我迷迷瞪瞪地道。
“唱得好的话,娘子打赏则个!”幽暗中那人笑谑道。
“没钱。”我困得不行,半睡半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