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看的终究躲不掉,该吐的到底少不了。
局长赵利民面色发白地漱了漱口,把常安叫到跟前,嘴巴撅得都能挂上一盏油灯,“小常,我不得不批评你几句了……怎么回事啊?磨磨蹭蹭的,警局家属院离这儿也不远呐,现在也不是下班高峰期,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身为刑侦队长,你就该抢在第一时间赶赴现场,给大伙儿做个表率!”
常安干咳两声,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赔笑道,“而且,我这刚换了新鞋子,有点磨脚,跑不快……后面肯定注意,绝无下次!”
赵利民瞟了常安脚上的鞋子一下,撇了撇嘴,“下次找借口找个像样的……你这鞋也不是新款,我去年买过一双同款的,带绒毛是挺暖和,但这鞋毕竟是打折促销,质量不怎么样,容易张嘴。回头我送你一双质量好的跑鞋,必定让你跑出一个虎虎生风!”
常安尴尬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而向法医和痕检询问案发现场的情况。
法医一边按部就班地收集现场证据,一边小声地与常安交流着,“好消息是,从脖子处的切口来看,这个腔子的脑袋应该就在酱肉缸子那五颗人头里面。但还有一个坏消息,尸体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特征,也没有带着什么能证明身份的证件,手指也在下水道泡烂了,指纹无法识别,所以短期内死者的身份恐怕是查不出来的。”
常安望了望下水道里面的情况,沉声道,“看这样子,受害人的死亡时间也没法快速确定了吧?”
法医一点头,“下水道的环境很复杂,破坏了尸体自然腐化的过程……我这边会通过采集的样本,模拟尸体所处环境,给你一个相对准确的区间,不过最快也要一天一夜,变量太多,我需要时间反复演算。”
常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也别熬得太狠,还是要注意身体,咱们都倒下了,案子更难办……你先歇一歇,到底下采集样本的工作就交给我吧,正好我瞅一瞅下水道两边是什么情况。”
法医舒了一口气,没有跟常安矫情什么,把采集箱递了过去,而后自己回到尸体旁边,继续检验。
他们这边分工明确地忙碌着,胭脂胡同里头却陡然沸腾起来。
有先前在这边围观的邻居急匆匆跑回案发现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警官……不好啦!里面打死人了,你们赶紧瞧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