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央不禁无言一霎。
这人怎么还开始阴魂不散了。
记忆里,栗锦文与那对父母,自从发现原主是残疾后,那叫一个避如蛇蝎。
唯恐被众人知道他们与他有亲缘关系,怕耽误了栗锦文的大好前途。
如今,竟然找到他的住处所在,还搬到了他的对门。
这……不是有意为之,还能是什么?
“哥,好巧啊,你居然住这里?”
栗锦文说着上前来,他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先前是一身清新的校服,现在则穿着能勾勒出纤细身形的修身家居服。
粉白色。
浑身上下就差没写着“心机”两个字了。
栗央没理会他。
祁越就更将对方看成不存在一般,视线扫都懒得多扫一下,揽住自家小男友的肩便准备往电梯间走。
栗锦文哪能放过这个“偶遇”的机会。
连忙拦在他们面前,眼巴巴地看着栗央,显出几分可怜委屈。
“哥,你就别和爸妈他们置气了,你回家来吧。
他们当初可是为你好呀,你不学无术,还总是夜不归宿,他们看在眼里,担心在心里,怎么劝你,你都不听,还把妈妈推到地上,导致她骨折,爸爸是气不过才会打你那一耳光的呀。”
栗锦文拿出一早便准备好的“脏水”说辞,行云流水,绘声绘色地说出来。
根本不给栗央任何澄清解释的机会。
且还适时地挤出了几滴恰到好处、惹人怜爱的眼泪。
栗央都想给他颁发给奥斯卡小金人了。
“哥,你记不记得,你虽然是残疾,可家里人从未嫌弃过你半分,我更是什么都让给你,什么都不与你争,只求你能不再气爸爸妈妈……现在我真是求你了,妈妈每天以泪洗面,就希望你能回家,你就……”
栗锦文的话忽然被祁越冷冰冰且不耐打断,“你怎么这么嘴碎。”
栗锦文一愣。
接着又听见祁越已经按捺不住语气中的怒气,冰寒到极致道:“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就去拿针缝上,滚开。”
“不是……啊……”栗锦文被陡然爆发出的enigma气势给镇压到浑身针扎般痛,“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被我哥表面的样子骗了,他——”
“我本来是不打omega的。”
祁越居高临下看着栗锦文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死人,瞬间便让栗锦文头皮发麻,全身发寒。
可此刻栗锦文才意识到巨大的危险,想跑已经来不及。
祁越伸手的动作快到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下一秒,空旷走廊上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以及重物倒地的闷声。
栗央早已乖觉地退到了一边,平静看着这好戏。
精致的小脸上,漂亮如水晶的眸子里,毫无波动与感情。
他看见,栗锦文的牙都被打掉了两颗,被重扇的那一颊更是瞬间便高高肿起,活像红糖发面馒头。
被打掉的牙齿和着血沫一起,“躺”在栗锦文支撑在地面的手旁边,触目惊心。
“啊呀!!锦文!我的锦文!!”一直通过猫眼查看外面动静的女人看见这一幕,根本绷不住,满面心疼担忧地奔过来。
在看见栗锦文两颗门牙都被打掉,一张口全是血,那漏风的“口”更是让人难以忽略后,女人几乎撕心裂肺。
她跳过始作俑者祁越,仇恨的目光径直投向栗央。
大骂道:“你这个畜生!!!你竟然敢这样伤害你弟弟?你这个残疾废物就是嫉妒你弟弟这么早就分化成了omega!!!”
而此刻匆匆赶来的男人,要阻止女人失态发狂已来不及。
他皱紧眉头。
这可是在祁越面前,他必须得让祁越放弃栗央,将情感都投入到他们锦文身上。
两秒后,他声音颤巍巍,“祁先生,请问我儿子哪里得罪了您吗?我知道,您是高高在上的enigma,你现在就是想要我儿子的命,都没问题,可他,至少您要让他、让我们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吧?”
俨然一副无权无势却又不忍儿子无故受辱的好父亲模样。
“嗤——”祁越轻扯了扯一边唇角,满目嘲讽冷漠。
抱歉,他压根不吃装可怜这一套。
除非这样做的人是栗央。
“什么错?他呼吸就是错,知道吗?”祁越说得漫不经心。
“而且,你都知道我即便要他的命都没问题,现在只是让他掉两颗牙,好学会闭嘴,不是已经很仁慈了?还不快点道谢,说这些废话做什么呢?”
在场与他对立的三人却是面色陡然一凉,不敢置信。
他们原以为,这个祁越连栗央这个残疾废物都能接受,并如此眷顾,那一定是对弱小者格外怜悯的,才设计出了这一套剧本。
可没想到,结局却是这样!!
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