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寒时做了的决定,无人可以左右,除了栗央。
眼下是初秋,天气秋高气爽,两人此刻已经驾马车出了京,到了城郊,栗央被郊外的初秋自然景象迷住了眼。
他从马车车厢里出来,小心地坐在驾马车的沈寒时身旁,双眸新奇睁大,看着一片柔嫩的花瓣从天上娉娉婷婷漂旋着掉落到自己手心。
“你看,它好软,还很香。”栗央极轻极轻地捏了捏花瓣,对待初生的婴儿般小心翼翼。
但落在沈寒时眼里,少年才像是初来这人世,对世间万物都如初见好奇不已。
好在他做了辞官这个决定。
否则少年不知还要被关在无趣如监牢的宰相府里多久。
沈寒时使马放慢步调,好让栗央坐稳,不至于颠簸太厉害。
“央央,待之后歇脚时,我给你编一个花环头冠,如何?”
“好啊好啊。”
看着少年亮晶晶的双眼里满是期待,沈寒时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成就感。
这一刻,不,每一刻沈寒时的想法都未变过——若是保护对方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会毫不犹豫。
而京城内,众人已经讨论疯了。
“沈宰相的夫人这哪里寻常人呐,这简直能摄人心神啊!”
“没错,我远远地见过一眼宰相夫人,那容貌,惊为天人啊!美丽无双都不足以形容,都可以说倾国倾城了!!”
“我也见过!一点也不夸张!美得雌雄莫辨!且气质清澈出尘,不似凡人了都!无怪宰相如此迷恋。”
“可,这偌大皇都,泱泱国土,哪里找不见另一个绝世美人?难道只凭美貌便能让沈宰相如此昏头转向?那可是沈宰相啊!”
沈宰相智多近妖,又有雷霆手段,政绩显赫,都可以封神的地步了。
没人能想得明白。
顾亭更是想不明白。
他起初和市井百姓一个想法,沈寒时的新鲜感至多不过两年,但哪里想到,他的脸会在这一刻被无形打肿。
而面不改色、耐心倾听顾亭所有牢骚的褚方却无比理解沈寒时。
风波诡谲的朝堂之外,无关名利权势,种种凡俗,能得一心性至纯至真、自己心悦、且心悦自己的人在身旁相伴,是何种难得的幸福。
世间能享此福的人,说万里挑一都太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