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那一夜,陆淮鹤在大理寺的台阶上坐了一夜,望着查到的证据发呆。后来才明白,有些案件的本质,是不能被暴露在大众面前的。
提及多年前的案子,陆淮鹤多少有些低落。
百里枫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把玩着空碗,微微泛红的眼尾抬高,嘴角掀起几分嘲弄:“正是因为无人相助,无人可靠,本皇子才会倾尽全力奉献一切。你不能阻止我,百里隽更不能,至于老皇帝……呵呵,他杀了我母妃,我要他生不如死!”
提起父皇,百里枫言语里满是鄙夷,在他心中,两人早就成为对立方。
陆淮鹤没有回答。
百里枫站起来,将手中的空碗摔碎在地,抖抖弹落在衣角的碎片,站起身来看向他,冷冷道:“本皇子想护着的人没能护住,你们难道就能好过?扳倒苏家是本皇子计划里的一步棋,绝不会因为你娶了苏荣海的女儿就放过他们。”
就算到最后他做不了太子,当不成新皇,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朝堂变得乌烟瘴气,只要能让老皇帝抱憾而终,一切就值得!
“容贵妃若还在在世,不会希望看到你如此折磨自己。从今以后,苏荷是我的妻子,她若不小心得罪了你,我代她赔罪,可你若有意与她周旋……我会跟你一样,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庇护她。”
百里枫嗤笑:“不过是一个妇人,你如此珍视,有失台面!”
陆淮鹤抬眼:“当年,容贵妃也是一位妇人,皇上心悦之盛宠之。那番珍视,是否也算有失偏颇?”
“陆渊你!”百里枫气极,母妃是何等明耀的女子,苏荷那等妇人怎可比拟?
他紧咬着牙关,撒不出气来。
只是气愤陆淮鹤的身世。
若是一个寻常官员,任他打了骂了倒也无所谓。偏偏是老皇帝的亲姐姐,昭阳长公主的独子,若有差池伤了他,长公主如何会罢休?
不过自己是皇子,百里枫嘴上说不过,便想着在身份上压一头。
陆淮鹤看透了他的心思,慢悠悠从圈椅上站起来,取来一只茶杯,将茶水砌满,手指捻着递到他面前。
“降降火气,消停段时间。”
百里枫幽怨瞪着他,静默两秒后,接过茶水咕咕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