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离开后,刘氏缓缓靠在椅背上,胸口起伏着大口喘气。
杨婆子安慰的递去一杯热茶,刚到了刘氏嘴边还没来得及饮一口,喉间一股血腥味忽然冲涌出来!
“老夫人!”
血腥喷涌而出,有少许溅到了柳萋萋的鞋边,她晦气的跺了跺脚,又虚情假意的上前关心:“祖母您怎么了?”
刘氏扬手,示意她们不要慌,淡定的用手帕擦过唇边的血迹,眼眸深沉幽怨。
她今已高龄,本该是享清福的时候,却还在为一大家子操持着。刘氏心中更是一直有一股执念,要让子孙辈们将陆家发扬光大,决心让昭阳长公主也好好瞧一瞧,他们绝不是好吃懒做的无耻之徒!
当初,昭阳不顾反对,力排众议嫁给陆志平,给当时的陆家极大的权势优越感,身份的高贵也带给了陆家不少红利。陆志平死后,昭阳伤心间负气咒骂刘氏为首的陆府众人,“尽是一群好逸恶劳,贪吃懒做的无耻之徒!”
便是这句话,让刘氏记了整整几十年。
眼看着陆知礼有机会为陆家带来前程,却又因为莫须有的罪名锒铛入狱,刘氏痛心疾首,急火攻心,才吐出血来。
“我有些乏了,都先退下吧。”刘氏嘶哑着声音有些无力,又强撑起身子叮嘱杨婆子:“砚修回来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老奴记下了。”
柳萋萋见刘氏的确有些力不从心,上榻时还不小心脚滑差点摔跤,她心里默默得意,终于有一日看见掌权的希望了!
兄长说的没错,葳蕤阁的钱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定是夺取了长公主的嫁妆,否则靠着一个刘氏,一没铺子又没田产,如何能有那么多的私库?
大理寺牢狱中。
陆知礼靠在角落而坐,铁窗投射下来的光洒在他身上,阴暗不明。
走廊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抬眼去看,苏荷提着食盒,不加掩饰的出现在牢狱前。
她与从前大多时候无异,眸中清亮,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身上鲜亮的服饰配色,更与阴暗潮湿的牢房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