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微微错愕,只觉得耳边有些飘渺,好像听到了不切实际的话语。
可眼前的陆淮鹤漆黑眼眸中透着一道温柔的光,正专心的望着自己。
苏荷忙将手抽离出来,侧过身子不去看他,急急道:“陆大人您身份尊贵,与我云泥之别,怎可……”
她是和离妇人,陆淮鹤从没有过姻亲,妾室填房也不曾有,这样的比较之下,苏荷自行惭秽。
陆淮鹤作拱手状,语调镇定。
“与我成亲以后,辟府另住,行止自由。什么世俗什么流言,一切有我罩着,就算天塌下来,都不会有泥尘弄脏你的罗裙,外室与良妾我更不会染指半分。在我身边,总能护你一世周全。”
他再拱手示意天地,双眼虔诚,声音清润坚定。
“神明在侧,以证吾肺腑之言。”
苏荷望着跟前的陆淮鹤身姿修长,负手而立,直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望的她有些烫人。
护城河边烟花划过天际,骤然点亮夜空。
苏荷白净的脸有些微微的红润,她垂着眼不敢去看陆淮鹤的神情,更想不到用什么字眼回复他。
在陆府时,只知陆淮鹤是长辈,是陆砚修的小叔。虽然苏荷与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却极为欣赏。
此刻听见他毫不掩饰的表白心意,苏荷心中如波涛腾浪,不能平息。
烟花熄灭的一瞬间,周边昏暗下来。
苏荷盈盈秋水的眼眸微抬,看见他始终如一的凝视着自己,心中大乱,退后一步道:“我……”
“阿荷,深思之后再给我回答。”
陆淮鹤垂眸,长睫投落出暗影。
多年来,长公主一直为他议亲说媒,京中的女儿家都说遍了,也没能让他答应成家。那些千金小姐们娇贵好看,却也入不了眼。
陆淮鹤甚至一度觉得自己缘浅,没有成亲娶妻的福分,以至于都快三十的人了,没能有红袖添香。
长公主设宴时在清冷的客房与苏荷相遇,在苏府时听她要和离的决绝,以及上清寺中听闻她唤长公主时的称呼……
陆淮鹤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犹如擂鼓鸣金,经久不息。
好在,她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