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阳有些莫名其妙,还没等他回答,张平君就又说道:“操!高丽棒子回来了,我们在一起呢,你快抓紧回公司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纯阳脑海里闪出一个矮壮的身影——鲜族人金元吉。这个人是张平君和李纯阳的小学同学,从小学开始,三个人就是死党,经常在一起打架斗殴。后来小学毕业,升到初中,初一还没念完,金元吉就辍学回家待业。
金元吉的家在一个叫南阳的鲜族村子里,全村一百多户人家几乎都是沾亲带故的鲜族人。因为生活习性和民族信仰的不同,南阳村的鲜族人与周围汉人村经常发生摩擦,久而久之,汉人就给当地的鲜族人起了个蔑称——高丽棒子。
因为三个人从小就是好朋友,李纯阳和张平君经常去金元吉所在的南阳村去玩,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南阳村的人与自己有什么不同。相反,金元吉的父母和村里人都非常的好客,对待二人很和蔼。每次他俩去村里玩,金元吉的父母都会给他们准备打糕等平时在县里吃不到的零食。
后来,金元吉与一个同族的亲属,在南安县城打杀了一个当地的小地痞。为了躲避这个小地痞的报复,也为了混口饭吃,金元吉和那个亲属一商量,就去了沿海的某个城市。
因为金元吉走的突然,那个时候通讯也不发达,没法跟李纯阳和张平君告别,三个人就失去了联系。后来,直到李纯阳和张平君上了高中毕业, 再也没见到金元吉。今天,听到了金元吉的消息,李纯阳也是很兴奋,赶紧开车赶回了公司。
到了公司,一进屋,就见张平君和陆摘星陪着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个个子不高的人,正是已经几年未见的老同学金元吉,另一个人李纯阳却是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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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人见李纯阳进来,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李纯阳走到金元吉跟前,金元吉突然给李纯阳来了个熊抱,李纯阳只感觉到他的双臂虬结而有力。
“你小子还活着呢?这么多年也没个信儿?”李纯阳说道。
金元吉的话里略带着些许南方口音,“我这几年一直在外面了。因为没回来,也没有你们的电话,所以也没办法联系你们。”金元吉说完,指着身边那个人对李纯阳说道:“阳子,他是李成银,这次跟我一起回来的。”转过头又对李成银说道:“这是我常跟你说起的好朋友,李纯阳。”
李成银个子比金元吉稍高一点,长得很是英俊,眉宇间棱角分明,只是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透着冷冷的严峻。听金元吉介绍完,礼貌地向着李纯阳鞠了个躬。
李纯阳一听这个人的名字,就知道他也是个朝鲜族人。朝鲜人和日本人都很讲究礼节,见他向自己鞠躬,赶紧伸出手。李成银双手握住李纯阳的手,向前躬身,以示尊重。
一旁的张平君大咧咧地说道:“哎呀!你俩就别假惺惺的整没用的了。我定了富贵楼,咱们现在就去边吃边聊,今天我请客。”说完就招呼大家去喝酒。
富贵楼真如其名,是南安县最大最豪华的酒店,来这里消费的人非富即贵。这家酒店由李纯阳、陆摘星、肥三和张平君四个人投资建成。因为几个人生意越做越大,迎来送往的各种应酬不断增多,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由李纯阳提议,几个人出资参股开了这家酒店。酒店属于服务娱乐业,由陆摘星负责管理。
几个人的生意几乎涵盖了南安县各行各业,接触的人更是三教九流,纷繁复杂。上至书记县长,下到贩夫走卒,无所不至。加之几个人都是身上有一百元钱,敢花一千元的主儿,整天假的呼朋唤友,花钱如流水。所以酒店的生意在各路朋友的关照之下,一直是南安县最火的去处。
张平君自从按着李纯阳的指点,进入建材领域,随着房地产市场的蓬勃发展,他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早已是腰缠万贯的南安县土财主。用李纯阳的话说,就是典型的暴发户,动不动就请一些狐朋狗友去富贵楼消费。
金元吉是二人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乍一相见,张平君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显示自己土财主的机会,自然要做东请客了。
几个人从公司出来,金元吉坐上了李纯阳的车。其他的人坐上了张平君的车。李纯阳看着跟金元吉一起回来的李成银上了车,转头冲着金元吉问道:“元吉,我怎么觉得你那个朋友表情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