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搅拌好了面条,却也没吃,反而又拿过了一张饼啃了起来。
等到饼吃完,曲野还扭着头强撑着。
徐时笑了笑,吩咐普达把东西都收了。
很快,东西被收走。车里的香味却迟迟不散。曲野的肚子,咕噜声,一声响过一声。他脸色微白,眼中难堪与愤怒交织,盯了徐时一眼后,却也只能捂着肚子缩在角落里闭上眼减少消耗。
普达扔了东西回来,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装睡的曲野后,问徐时:“徐爷,接下去要回市区吗?”
徐时摇摇头:“不着急,这泉中县不错,周边山也多,弄死个人,这大雪天往山里一扔,十天半个月的都不会有人发现,多方便。”
话落,角落里缩着的曲野眼皮颤了颤。
“你在这陪陪我们曲哥,我出去走走。”徐时说完,就下了车。
他刚走,曲野就睁开了眼,目光在普达脸上转了一圈后,便开了口:“普达,你放了我,我让曲伟把芍药给你。她肚子里可有你的孩子,这应该是你第一个孩子吧?”
普达闻言,目光沉沉地瞧向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半晌后,又移开了目光。
曲野眼里刚亮起的那点光,又啪地灭了。
但他不死心,想了想后,又道:“我给你五百万,有了这五百万,你就可以带着芍药随便去哪,等孩子生下来,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多好呀!”
普达没有理他。
曲野皱起眉头,急了。
绞尽脑汁地又想了会后,他咬牙喊道:“八百万,我只有这些钱了!我还能给你找门路,送你们出去,保证徐时找不到你们,怎么样?”
普达似乎是烦了,转过头冷眼瞧向他:“曲哥就别在我身上费心思了!你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保住自己这条狗命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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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野脸色顿时煞白。
“你就这么狠心!那芍药肚子里的可是你的孩子,你就真舍得?”曲野咬着牙,不甘心地吼道。
普达盯着他看了一会,道:“首先,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其次,昨天晚上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
曲野双眼瞳孔猛地颤了颤,满是不可置信。
普达淡漠地看着他。“我普达是年轻,但并不傻。我明知道她是你们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让她怀孕?曲野,你真是太自大了!”说到这,他忽地垂眸,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静了一会后,他又抬眸重新看向曲野,道:“徐爷这个人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他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配合一点,这样也能少吃点苦头。”说完,普达摸了根烟出来含在了口中后转身推门下车,站在门外抽起了烟。
而曲野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心中挣扎不已。
眼前的一切,此时都在告诉他,你曲野已经没机会了,任何机会都没有了。
可他不甘心!
他花了二三十年,辛辛苦苦,费尽心机才把安市掌握在手中。即便不说一手遮天,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是可以的。
可如此局面,却在徐时来了之后,才短短三个多月的功夫,一切灰飞烟灭。
他要如何才能甘心?
他恨徐时,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饮其血。
但徐时说,他能活。
不过两个字‘能活’,便将他困在了这里。求生不得,求死却又不舍。
曲野活了快五十年,从未像此时这样憋屈过。哪怕年幼时,虽然孤苦,但好歹还有满腔的孤勇,总觉得天地再大,也总是可以征服的。
果然,人老了,什么都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