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自己能够找到马东他们的原委,芮丽稍微踌躇停顿了一下,她略带迟疑地向马东说到:
“我下面说的事情可能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平常人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我敢对天发誓,这事就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的身上,这十年以来,我经常从噩梦中惊醒,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我,另外,如果你们听了之后觉得完全不可信,那就请你们当成一个故事听,听过就忘了好吗,一定不要让别人再知道好吗”?
芮丽的口气显得很软弱,马东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因为她马上要说的事情一定是她自己最软弱,最无助的事,也一定是她心底最深的痛。每一次的挖掘都是在把表面已经长好的伤疤再次揭开流血。这种痛马东经历过,他能够理解。马东把语气放温和,
“芮小姐,请你放心,我们的工作就是帮助别人解开谜团,解决问题,因此只要你说的是事实,无论看起来是什么样都没关系,揭开真相是我们的事。另外,保密方面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替客户保密是我们的基本原则,否则还怎么会有客户信任我们。你尽管放心地把你的情况告诉我们吧”。
马东的语气平和中带着坚定的自信,让芮丽感到了一种安全感,再看着唐娜挺直的坐姿,明亮的眼睛,她终于开始打开自己的心扉,说出了一段陈年的往事。一段充满血泪和悲伤的往事。
事情发生在十年之前,那时候芮丽才刚刚满16岁,当代的女孩营养都很好,因此,虽然年纪尚小,可已经发育得非常好了,长得亭亭玉立,活脱脱就是一个大美女。但性格上却也非常地叛逆,这既是青春期女孩的通病,也和家庭的教育的偏颇有关。
芮丽的家庭条件非常好,家族的影响力很大,因此芮丽的童年少年时代简直就不知道什么叫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她的父母一方面要忙于生意,一方面要面对家族内部争斗的压力,完全没有足够的精力陪伴孩子成,除物质和金钱上无限制地满足之外,在精神层面上的交流非常少,对孩子的成长和思想的变化完全不了解也不能理解,偏偏又期望值特别高,花了大价钱让芮丽学这个学那个,表明上看似乎多才多艺,其实没有任何成绩和升学上的压力,所学的东西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等到上中学的时候,公立学校是不能上了,只能选择价格昂贵的国际学校。学校是寄宿制,这下芮丽和父母见面的时间就更短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接触人的增多,她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对自己的要求也越来越低,学校是私立学校,面对的都是芮丽这样的富家子弟,只要求保证生源,收的到高昂的学费,根本不敢严格管理,生怕得罪了这群大金主。因此,学校里面的风气很差,学习上基本没人抓,成天就是各种晚会,演出,party,反正就是变着法哄着学生玩,只要不出事就行。
在这种环境里,涉世不深的芮丽很快就滑落了下去,沾染了不少坏毛病,吃烟,喝酒,泡吧,谈恋爱,还自作主张地纹了身,接触的人很多是类似她这种空虚无聊的富家子弟。芮丽长得非常漂亮,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围着她转,因此性格中不自觉地有一种跋扈的气质,别人家的孩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因此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的事也少不了,幸好家中有钱,基本上都能够摆平。她的父母头疼得要命,却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孩子了,只能得过且过,盼望她长大一些自己能够懂事。
学校平时是寄宿制,号称封闭式管理,只有周末才能回家,可在周中的时候总有一些学生偷着溜出去玩,甚至夜不归宿,一两天也不是没有的。学校照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种几乎放羊似的管理方式终于惹出了大祸。
十年前的国庆节之前,这一年的中秋节恰好是九月二十八号,因此九月二十六、七号的时候学校就基本上处于失控状态了,提前走的,有请假的,学校干脆宣布放假,直到十月八号才重新集结。学生们顿作鸟兽散。芮丽没有回家,甚至没有和父母联系,因为他们都在美国忙碌公司上市的事情,根本顾不上她,班上还有几个情况类似的同学,这下可以彻底自由将近十天左右的时间了,想想都要疯狂了。
在二十五号的晚上,芮丽就接到了一个邀约她出去玩的电话,她根本没有多想什么,一个人离开了学校,打车去了一个酒吧,结果到了那里,请她的人并没有来,芮丽也不感到奇怪,因为她们这些孩子玩疯了都是这样乱打电话找人玩,有时候把地址说错了也不奇怪,这个地方自己也是经常来的,熟门熟路,自己开玩就是了,狂饮,蹦迪,一会儿就把其他的事忘光了。那天肯定是喝了不少酒,但精力似乎不如平时,玩了一段时间后就有些困,她自己在酒吧的最后记忆就是躺在一个沙发上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等她醒来之后就都是噩梦一般的回忆了。
当芮丽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的眼前是一片漆黑,而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身体下面像撕裂一般的疼痛就让她差一点又昏过去,她想喊叫,可喉咙肿痛的厉害,嘴巴干渴得怎么也张不开,四肢像断裂一样疼痛,连翻身都非常困难,身上已经没有了衣服,皮肤上都是黏糊糊腻兮兮的感觉。芮丽只剩下呻吟的力气了。她迷迷糊糊痛苦地哼哼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接着是有人走近的脚步声,芮丽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脚步声停留的时间很短,似乎放下了一点东西就走了。但临走之前打开了房间吊灯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