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确定生下的是个小子后,第一时间就用他的生辰八字算了一卦,算出的是短命阴煞之相,这个孩子容易被小鬼吞掉。
他有些失望,却又没那么失望,因为新生儿的眼睛是万中无一的阴阳眼,这世间的阴阳眼千千万,但偏生他就长着这就算被夺走也不会影响性命和生活的眼。
周老爷子知道周家不会再有子嗣了,干脆就没想着传承下去,直接赌一把大的,将自己这个孙子也放进去做他长生实验的工具。
整个决定的过程里,周老爷子没有一丝犹豫,一点也不顾念着他们的血脉亲缘,一如他那对只管生的父母。
周家人似乎从骨血里就带着冷漠的因子。
看着那上面不断滚动而过的画面,周离行那些早已经模糊的记忆又从大脑里翻了出来,这一次不是幻境,而是回忆,一个……以旁观者的身份,从年幼的自己的视角看到的过往。
周离行轻轻地捏了捏手中的小锤子,呢喃了一句:“年少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
他笑了笑,抬起手中的锤子往下一砸,“我并不觉得这是我的执念。”
因为在他看来,周家人的抛弃是互相的,父母抛弃他自己去过他们浪到飞起的人生,周离行也抛弃了父母,自己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
互相的抛弃怎么能叫抛弃呢?这应该叫协商,虽然他们没有商量的过程,只有通知般的人生剥离。
他对父母没有怨,没有恨,更没有其他的什么情绪,他们只是法律意义以及生物学意义上最亲的人,但在现实意义上只能算得上是没有利益冲突的陌生人。
陌生人,又怎么可能成为他的执念呢?
周离行一锤子砸下去,画面应声而碎,这代表着“问心”承认他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