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修八面玲珑地在人群中打招呼:
“今日户部正好有一些档案要送到翰林院,我这不是想着与诸位兄台好久不见,便过来走走看看。
回京以来也没能来拜访诸位,这样,抽个时间,咱们一起聚聚?”
“好嘞,听凭钟兄安排!”
“对了,听说钟兄马上就要升任清吏司左执事了?当真让人羡慕得很啊!”
“哎哎哎,还没个准的消息,咱就不要传了,免得日后丢人,哈哈哈!”
“哎呦,钟兄这些年在外为官、为朝廷尽心尽力,升个官不是应该的吗?
板上钉钉的事!”
“哈哈哈,那就承诸位兄弟吉言了。”
嘴上说着没准信,脸上却笑开了花,钟修他爹可是户部尚书,他不升官谁升官?
谈笑风生的钟修刚好看见了埋头抄书的顾书砚,当下就打起了招呼:
“咦,这不是顾兄吗?哎呦,当年一别咱们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这些年钟某时常能想起顾兄,想起当年你独中三元的英姿,心中佩服得很啊。”
话一出口屋中就安静了下来,其他人想笑又强行憋住了,谁听不出来钟修是在取笑顾书砚?
顾书砚很平静地抬了一下头,回应了一声:
“原来是钟兄,好久不见。”
见顾书砚不搭腔,钟修便假意问道:
“如今顾兄身居何职?
咦?怎么还是从六品修纂?难不成这么多年都没给顾兄升官?
这,这不是埋没人才吗!”
“没办法啊,比不得钟兄有个好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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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书砚很自然地接过话:“要不跟钟大人说说,把我也调到户部,这样钟兄不就可以时时敬仰我了?”
“你……”
钟修面色一僵,皮笑肉不笑:“顾兄的言辞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你给我……”
钟修刚想威胁两句就被一道苍老的喝声打断了:
“钟大人,翰林院是清净之地,差事干完了就赶紧走吧。”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瞪着钟修,直接下了逐客令,若是旁人或许还能给钟家颜面,但这位就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