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象枢有些不甘心地问道:“此次修堤涉及绥澜江两岸十八个县,难道十八个县的县令全都收了银子,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反抗?”
蔡象枢不信十八个的官吏全部都是贪官,既然有一个周洪漠,一定还有其他人没收钱,总不至于大凉的官员都是贪官污吏吧?那大凉朝早就亡了。
“当然有,像周洪漠这样的硬骨头并不少。”
阎康平静地说道:“确实有一些县令、主簿不愿意收钱,拒不配合,都被我找借口一一剪除了,要么革职查办、要么调去其他地方,现在十八个县的县令都是收了银子的。
我毕竟是一道经略使,对付这些不听话的小官小吏有的是办法。”
阎康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浓浓的落寞,一个月前他在绥庆道还是呼风唤雨、一言九鼎的封疆大吏,眨眼间已然成了阶下囚。
“你说的倒是轻松,那么多忠臣就被你这等小人陷害了!那可都是我大凉的能臣!”
沈儒眼睛一瞪:
“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没说。”
“没了,能说的我都说了,绝无半句虚言。”
阎康耷拉着脑袋说道:
“十八个县的账本我这里都有,稍后便交给两位大人,都能对得上,那些银子一部分用来购置田产、一部分还藏于家中地窖。
两位大人,我阎康已经将所有事和盘托出,老夫知道犯了这么大的罪必死无疑,但我还想恳请两位大人,到时候在陛下面前帮老夫求求情,不要诛杀阎家九族,上上下下近千口人,总不能都因为我而死吧。”
“你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蔡象枢愤愤不平地说道:
“洪水冲垮江堤,被淹死、被饿死的百姓何止一千?难道这些百姓都白死了!
你阎康还有这些人哪怕少贪一些,都不至于落得如今的局面!”
蔡象枢心中那个恨啊,他知道像阎康这种人是见了棺材才落泪的,若是不查出来他依旧会我行我素。
“错了,老夫真的知错了。”
阎康苦苦哀求:“能少死一个人就少死一个人吧,恳请两位大人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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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同为老人的沈儒长出了一口气:
“替你求情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向陛下说明你交代了实情,有戴罪立功之举。至于陛下会不会法外开恩,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谢两位大人。”
阎康知道,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可怜他阎家了。
“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