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朗苦笑着开口道:
“余大人,您既然都这么说了,小人们也不敢隐瞒,只能实话实说。
我们也有难处,那些土地虽然记在咱们名下,但这些年燕人迫害加之战乱,许多青壮农夫都跑了,大部分农田一直荒芜,无人耕种,并没有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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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些田亩要缴纳这么多的税赋,实在,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啊,还望刺史府宽容些。”
“是啊余大人,咱们辛辛苦苦挣点银子也不容易,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
“王爷率兵入凉,咱们都是鼎力支持的,现在收这么多税,我们也很为难……”
有了祁朗这位老前辈带头,其余的富商乡绅也打开了话匣子,一个个都在诉苦,甚至还有人打起了感情牌,毕竟边军北伐的时候一部分人是出了些力的。
“你们的苦衷刺史府都明白,所以向你们收取的田赋是减免了的。”
余季平有条不紊地解释道:
“中原之地一亩地收多少赋税你们都知道,而我北凉道新立,近三年收取的田赋只有中原的一半,已经是减免过了。
你们说前些年没有收成我也知道,但县衙没有向你们收取往年的田赋吧?今年开始开垦田亩、春耕播种,到了秋天不又是一大笔收入?
诸位别忘了,自古以来种地收税那都是天经地义的,本官可没有为难你们半分。”
祁朗面带苦涩,低声嘟囔着:
“收取田赋咱们能理解,可是这所谓的人头税和徭役都均摊到全境的田亩中,咱们无形之中又得多缴纳许多税赋。
这,这是不是有些说不通了。”
“诸位掌柜的,话也不能这么说吧。”
余季平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们缴纳的人头税与徭役确实比寻常百姓要多,但那是因为你们的多啊。
穷苦百姓少交一百文,那就能让全家人每顿都多吃上一些粟米,果腹充饥,有力气干活养家。而你们多交个一两银子也无关痛痒,连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都算不上。
都是做大买卖的,总不会连这点小钱都计较吧?
本官的话也跟诸位讲清楚了,合银法是北凉王力主推行的新税法,不管如何都要推行下去,谁要是阻碍税法推行,这后果可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一语言罢,屋内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听懂了余季平语气中的警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