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名面色冷漠的汉子一枪一枪的刺出手中凉矛,千军万马横亘在前方并没有让他们觉得畏惧,而是激起了心中的熊熊战意。
长枪入体、鲜血四溅的场面让他们越发亢奋,上一次战死的同袍身影开始在他们脑海中浮现。
仇恨化为力量,化为一柄柄砍向燕人的弯刀。
整整三排铁盾、长枪组成的严密防线被陷阵营轻轻松松地撕开了一道口子,茫茫黑甲就像是惊涛拍岸,洪水滔天~
铁甲长枪组成的江岸正在一点点松动,即将决口,
那面血色大旗始终矗立在浪头的最前方,为滚滚铁流指引前进的方向。
军旗所至,凿阵不止!
“砰砰砰!”
“当当当!”
“噗嗤噗嗤~”
“啊啊啊~”
在半山腰观战的燕军将领们一声不吭,甚至有人的目光已经变得震惊、呆滞。
从他们的视角来看,拒马阵压根就没有挡住陷阵营哪怕片刻的功夫,防线是在刹那间崩溃。
“咕噜~”
申屠景炎咽了口唾沫,好像都忘记该说点什么了,刚刚那种雄心万丈的决心也消失不见。
百里曦还算冷静,不停地下达军令:
“弓弩射住阵脚,后军迅速后移重新列阵!”
“严令中军不得后退,顶住陷阵营的下一轮冲锋!”
“后退一步者,杀无赦!”
“诺!”
申屠景炎这才回过神来,问了一句:
“神鹰军不动吗?
陷阵营几乎已经冲杀到步阵之中了,只要拖住他们,再用神鹰军包夹两翼,应该能赢。”
“不行。”
百里曦抬眼看向远方:
“右骑军云骧卫都还没出现,神鹰军是最后的兵力,绝不能动!”
“杀啊!”
“当当当!”
随着百里曦的军令传到四方,燕军阵型开始了急速变化,前军五千兵马死咬着牙拖延住陷阵营的凿阵;
中军五千人稳固阵型,扼守中段,在前军与后军之间同样隔着一段距离,摆下了两排强弩,就等陷阵营凿阵时给凉军来一阵密集杀伤;
后军的五千兵马拉开的距离更远,重新布置鹿角拒马,数不清的弓弩都调到了这里,严阵以待。
百里曦的思路很明确,既然无法彻底挡住凉军冲阵那就拉大阵型的纵深,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眼瞅着陷阵营已经冲杀到了前军的尾部,坐镇此处指挥的一名黑脸将军满脸悲愤,眼光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