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被搀扶着出了门,在寒风凛冽的回廊站定,努力抬了头看这满目的雪白,看那高山之下,平原之上,那臭小子朝着自己招手的模样。
他牵着马,抚摸着马儿棕褐色的鬓毛,翻身而起,那双狭长的凤眼里裹满肆意风流,就如同...他本该有的样子。
毒医倏尔笑了,笑得眼泪顺着脸色的沧桑落下。
他回眸,拍了拍南汐的手背:“铸儿为自己活了一场啊。我得多谢你。”
南汐呼吸不稳,声音哑得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的难受,步子一顿,哽咽着在唇齿间打转。
“一直以来,都该我谢他的。”
她做了什么?
从头到尾都是那人心甘情愿,一心一意,不顾生死的追随。
到了南汐的房间,毒医见到了朝他躬身的李宁祁。
确是俊逸潇洒,极为相配。
但他却丝毫没有了刚刚对待南汐这般的好脾气和态度。
哼!
这臭小子可是铸儿的情敌,救他是替铸儿心中所爱寻一庇护,是为了让铸儿放心。
即便他不在了...依旧有人替他守护。
但面上却一下子冷了下来,端足了气势。
犟老头在桌子旁落座,上下一打量,啧啧开口。
“若是铸儿还在,可不一定会输给你。”
李宁祁对于要用弥繁铸人情这件事其实是很抗拒的。
自己在矿洞将南汐救回的时候,守在她的身边,听她在昏迷不醒命悬一线时一遍遍的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若不是他死了,只怕自己真的不一定争得过。
而今,却因为自己,让夫人心里永远记挂着那个人。
但他别无选择,他想活,陪她一起天荒地老。
故而即便被呛了声也未发一言,在毒医身边坐下。
一个持针,一个手心朝上,让毒医将那针从自己的腕间扎下。
针扎进肉里,顿时如同无数虫蚁啃噬,额头上布满无数的细汗。
唇色苍白抿之,却连一句痛也没有说出口。
瞧他隐忍的模样,毒医心中一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