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晚咬了咬唇,果真弯腰挪到车窗边,鼓了鼓勇气伸手将披风掀开一道缝:“温公子。”
话出口,她有些懊恼,自己的声音怎么如此又小又轻。
“姑娘,”温归寒稳重的声音传来,“不必换下披风,我不冷。”
沈余晚顾不上男女大防,将披风掀开:“温公子,你的手受了伤,外面这么冷,你还是将披风披上吧。”
沈未苍娇声埋怨:“好冷啊。”
温归寒立刻伸出未出鞘的剑将披风抵了回去:“姑娘,沈姑娘受不得寒。”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用不容她推拒的力道将披风抵了回来,沈余晚只好松了手。
她有些愣怔地看着自己的包袱,微微叹气。
可惜她没有披风一类的衣服可以给温公子御寒。
沈未苍得意洋洋地看着她:“看到了吧,是他自己要把披风挡在窗外的,又不是我逼着他,怪得到我吗。”
沈余晚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回了另一边。
她掀开披风,温公子立刻就开口说了那番话,显然是能听见马车内的声音。
这一路从雨石村往晴州城内走的六七日,沈余晚已经隐隐摸清了沈未苍的脾气。
在相熟的人面前,她骄纵蛮横,可是在外人面前却端着温柔善良的假面。
可惜她不知道这一招已经被温公子洞穿了。
路面泥泞,马车停在沈家庄外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温归寒翻身下马,几步上前,马车的帘帐已经被掀开,马夫将木凳放在地上,玉蝶搀扶着沈未苍走下来。
“温公子,”她仰起脸温柔浅笑,“随我们进去坐坐吧,真的要多谢你一路上的照顾。”
沈余晚落后一步下来,见沈未苍已经拉着温归寒往里走去。
她回头看向那件白色披风,走上前垫了垫脚,有些费力地将披风抱下来。
她没想到这披风竟然如此有重量,马夫见状走上前来打算接过去:“小姐,让我来拿吧。”
沈余晚将披风叠了叠:“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走出两步她才想起自己恐怕要先去见庄主和夫人,总不能带着这披风过去,只好转身又交给马夫:
“你帮我收一下,我晚些时候再来找你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