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未离开九楼山。
此山不高,却崎岖难行。
七山二水一分田。遍地是山的福建,也就沿海这一带能让骑兵稍稍的纵马快进,但是沿途也是山陵居多。
在许多地方,骑马的还未必有光脚丫的跑得快。
这些对于高兴来说本不算问题,毕竟他曾经带着兵马,从闽北杀到闽南,又从闽东杀至闽西。
但是看着实在跑不动的泉州兵,高兴却只能叹着气在山腰处暂行歇息。
马饮水,人吃食。
短途行军,也没有埋锅造饭这种麻烦事,将士身上都带着些许干粮。
泉州兵相互搀扶着,三三两两地挨在周边,有人小声嘀咕,有人却高声谩骂。
虽然听不懂这些人的话,从他们的脸色之中,高兴便能体会到这些人肆无忌惮的愤怒。
几年不见,福建人胆子都变得这么肥了?
高兴感觉很茫然。
见到长官不畏惧不巴结也就算了,上至州府官员,下至蝇头小兵,竟然一个个都敢给自己脸色看。
连这些精挑细选,准备培养成精兵的骨干,在自己面前竟然也如此耍奸弄滑!
是以为我手中的刀不利了?还是以本官已经成佛了?
看来,承平十年之后的福建人,已经忘却了尸山血海的味道!
高兴皱着眉头对候立在侧的亲兵微微示意。
一亲兵往前踏出一步,扬刀怒吼:“最后十息时间,还赶不到这里的人,杀!”
“啊,十息?这么短?”
“快,快跑……”
“再给我三息啊!”
“跑——啊——”
如一阵狂风刮过,原本看着一个个即将栽倒在地的稻草人,哗啦啦地被吹得四处奔走。
转瞬之间,或消失于山沟之中,或隐于树林之后。
他们,要去哪?